宋荣儿看了看他们,脸上浮现出一抹的浅笑。
“爹,三位兄长。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我准备接点散活做,多少也能补贴点,不至于饿死了。”
孟树苗点点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宋荣儿吐了口气。
孟子君的大哥孟水根却不罢休的追问下去,“散活?什么散活?给人家浆洗衣服还是刺绣做袜?”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太刻薄了,连忙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即便是做散活也得有个具体目标。毕竟人不可能样样都会。”
孟树苗听着大儿子的话,觑了他一眼,责怪问话问狠了,叫人下不来台。
但孟水根却想着,既然要考验自然要往狠了考,否则还他娘的考个屁。
宋荣儿听出了大舅哥话里的意思,即便不是嘲笑也说出一个事实,他腿脚不便,男人家的活肯定是干不来的,只能挑拣女人家的活了。
二哥三哥纷纷瞪着好奇的眼光看着宋荣儿,看他如何回答。
没曾想,宋荣儿依旧笑声爽朗,温声有礼,丝毫没有任何反感之色,“浆洗缝补都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而且还简单易学,我会考虑的。”
二哥孟草根惊呼出声,差点没激动的把手里的筷子扔了,“这可是女人家的活,你一个男人做这些也不怕别人笑话?”
宋荣儿不以为然,“是女人家的活不假,但镇上好几家裁缝铺做裁缝的可都是男人,怎么不见别人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我还记得,前朝时期,深得太后喜爱的女红师父也是个男人。他们家在出宫之后还开了一家绣楼,一直传承到现在。”
孟草根一时语塞。
三哥孟长根补充,“那是因为他们出了名。人只要出名,很多事那都不是事了。可你离这一步还早的很,中间少不得要被别人诟病,你能挺得住?就算你挺得住,我们家小妹也不一定受得了。多少也得顾及她的颜面吧。”
宋荣儿浅笑,“别人如何看待我不管,只要身边的亲人不这么想就成。我想孟家向来宽厚开明,应该不至于计较这些吧。另外,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多少难堪的事都承受住了,这点算什么。”
孟家全家人语塞。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荣儿腿疾的事,孟子君被抛弃的事算是全都摊在面上说了,既然双方都没有不悦之色,那话题就更加尖锐了。
最后一题,孟树苗打算亲自问,这问题有些犀利,原本顾及着宋荣儿,不敢问出来,如今看他很是宽厚随性,干脆就问了起来。
“荣儿,不是爹故意刁难你。只是爹爱女心切,所以就想问一问,你别在意。”
宋荣儿抿嘴笑了笑,心里多少有些在意的,但一想谁家的爹不会偏心自己孩子多一些,所以嘴上也就没在意。
孟树苗很满意的点点头,追问下去,“你们现在的情况,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我看你方才说浆洗缝补,恐怕也是跟你几个哥哥置气,想来也不是真实想法。
你心里面究竟是如何想的?”
宋荣儿嘴角扯了扯,笑容不那么纯粹了,先前他被宋家逼着做一些有所尊严的活,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他也不好再这么做了,必须有个长远的可靠地打算才行。
想了想,说道,“我想识字读书考功名。”
一桌人讶然。
孟树苗皱了皱眉,婉转的说道,“有这个想法是好事,但这可是个大工程,不日积月累无法达成,且前期都需要钱,你是不是再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