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他一直随伺其父,广交门客,倒似个“孟尝君”的角色。
但凡有人求助上门,他多不拒绝。
即使有些本有嫌隙之人,他也一视同仁对待,这么一来,许多关系便变得微妙,不免让人对他爱恨交夹:既需要他,又怨他帮自己敌人。
凭心而论,《武林快报》对这三位贵公子的评述,非常准确地把握了他们的性格。
“这什么玩艺嘛!把三个花花公子弄得凤毛麟角鸡占凤头,盟主又不是在他们三个人中选!”
楚乐一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有人向他们这一桌偷偷眼望。
“啊?你是说,《武林快报》这种版面安排是暗示臭石头、屎克郎他们中有一个会、会做武林盟主?”
白天天一听兴奋极了,“好啊好啊!到时候叫他们让我来做盟主!看他们敢不让!”
白天天居然把武林盟主当成私相授予的玩艺?楚乐一当即翻了个白眼。
“这女人疯了!”他断言。
“你说什么?!”白天天做柳眉倒竖状。
青二十七忙一扯她:“轻声,这地方人多耳杂……”
白天天吐了吐舌头。
却不防本已挨在她边上昏昏睡着的小果抬起头来,含含糊糊、睡眼稀松地道:
“白姑姑威武!白姑姑天下第一!白姑姑做盟主谁与争锋!”
白天天嗤地笑了,摸了摸他的小光头,说道:“小鬼头,就知道你嘴甜。睡吧!”
楚乐一翻了个白眼:“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真是蛇鼠一窝近墨者黑。”
这话无异于认了白天天是妻,小果是儿。
青二十七忍不住笑了。
白天天却要不依。
青二十七急忙努努嘴,示意她小心说话。
说来奇怪,也许是命中有缘。以白天天的公主性子,是谁也不当回事的,偏偏对青二十七却颇有不同。
青二十七其实不过大她一两岁,她竟是一心当青二十七是姐姐,但凡什么事,总不会违逆青二十七。
“从小到大,就我年纪最小,宫里的姐姐们都出嫁了,没人和我玩。不对,就算是她们没出嫁,也一点都不好玩!
“还是你最好了!童子鸡如果欺负青我,你一定会说他!”
“再说,我看……陆听寒对你挺好的。姐姐你就教教我,怎么讨他的欢心吧!哈哈哈!”
呃……这是什么和什么嘛!青二十七不知说啥好了。
“你脸红了哦!”白天天哈哈大笑。
她竟拿陆听寒来开玩笑。
后来青二十七才知道,开禧二年三月初十那晚的事,并不是白天天心意转变的开始。
开禧二年三月初十那晚。水烟氤氲。整个秦淮河像笼在水雾的罩子里。
船上的,酒楼上的烛火无不一团一团地,模糊着与黑暗的界限。
依依呀呀的丝竹声不断传来,瘫软得让人有点腻歪。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我总算知道,这是种什么情境了。”
“哇,你这不是关西大汉拍红牙板吗?”楚乐一就喜欢和白天天抬杠。
他这用的是柳三变和苏胡子的典。
原来,苏轼为人、作词向来豪放,而柳永却以慢词、描写缠绵悱恻为长。
有一次,苏东坡问一个善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