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散去之后,江河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芥末油来,他拧开盖子,咕咕的往自己嘴里倒去。辛辣刺鼻的味道顿时让江河涕泪俱下,泪珠儿像是断了线一样吧嗒吧嗒的流着,可江河的内心毫无波动,即便那一天,一瓶芥末油让江河痛哭了足足有三个小时。
可江河明白,那不是姑(奶nǎi)(奶nǎi)想要的。
哭和哭是不一样的,江河六岁就明白。
超忆症并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qg),否则它就不是一种病了。超忆症的患者记着从患病开始所有的记忆,尤其是负面的那些记忆,例如死亡,例如悲伤,例如难过,尴尬,忧愁,无奈,这是远比快乐,开心,高兴,兴奋要强烈的多的感(情qg)。
超忆症患者往往有抑郁症,可江河又是幸运的,在罹患了超忆症的同时,让他同时换上了心理疾病,他记着父母,姑(奶nǎi)(奶nǎi)死去的全部细节,可他却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如今他就呆呆看着邵老,肚子里像是有很多东西早绞着一样,让他泛着恶心,几乎寸步难行。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这就叫做(情qg)感。
“去……去。”
邵老的声音虚弱而无力,却像是晴天霹雳在江河的脑袋瓜上响起。
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还有几百条生命。
江河明白,这可能是他看邵老的最后一面。
邵老依旧说道“去,去。”
左右为难,是一个人拥有感(情qg)的开始。
江河这一分钟的犹豫,就是证据。
旋即江河抓起了一旁的面具和斗篷,夺门而出。
“救人,徐一曼,马上来救人,邵老的颈动脉被割断了。”江河已经很冷静“关登,马上到我这边来,马上。”
夜幕中,彩灯下,江河又一次看到了六岁时看到的制服。
“马上,马上给我录一段视频,用上犯罪顾问常用的变声器。”江河穿上了黑色斗篷,带上了面具,对着最近的刑警说道。
视频是用手机录制的,江河俨然已经没有了时间。
他尽量缓和了自己的语气,在吵杂的背景下,面对这手机镜头说道“哈喽大家好,我是犯罪顾问。听背景,你就应该知道我是和你们在一起的。原谅我用这种方式来对你们传达最后的命令,以迎接新世界的到来。当你们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请用力撕下脖子上的项圈,以最大的力量将它们扔到空中去,能扔多高就扔多高,再见。”
录完视频之后,江河一把将面具扯了下来扔到一旁。
他刚想要问问关登到了什么地方的时候,一个肥胖的(身shēn)影已经来到了江河面前。这个满头大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抱着电脑的关登。关登似乎很累,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怀里的笔记本却是已经打了开来。
“立刻把我刚才录的那段视频发送到这个广场上所有人的手机里面去。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应该可以来得及吧?”
关登依旧在电脑上打着字“发送视频到所有人的手机上不难,犯罪顾问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但是犯罪顾问的项圈里有一把电子锁,只要锁上了,光靠蛮力是打不开项圈的,否则脖子也会被扯断。我刚才也没闲着,刚在不远处设置了一个干扰器。”
“要多长时间。”江河问道。
关登摇了摇头,却依然打着字“一定在新的一年之前。”
江河突然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