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的眼睛,自己眼中也亮晶晶的,声音很小:“他说得对,我从来不能客观地评价你。”
她微顿,“因为我的确,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你。”
遥远的少年时代里,他们从来不能对彼此坦诚,不仅仅因为各自有所保留,更多的是……无法面对完整的“自我”。
如果有朝一日,我要为一个人,改变自己的暴躁,强硬,不安,与强大的控制欲,一定要先承认自己的自私,封闭,与不成熟的畏惧——
“承认病态”,对我而言,已经是了不起的勇气。
“小白。”她垂下鸦羽般的睫毛,主动吻他,“谢谢你。”
他眉梢微动,两手攀上她的肩膀,咬住她的唇。
唇齿辗转,她的脑子慢慢开始混沌,仍然留着最后一丝理智。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我不知道的事,都告诉我。”
她声音很软,停了停,煞有介事地勾住他的小指,认真道:“我们是一体的。”
我没有那么软弱,你可以来找我——
哪怕我们都需要求助外界,你仍然可以来找我。
段白焰坐起来,专心致志地亲她:“好。”
天空寂静壮阔,雪山如梦似幻,两人唇齿辗转,化作苍茫天地间相依的两个点。
他吻得认真而动情。
她像个出了BUG的机器人,一遍又一遍地,固执地,小声重复着:“……要告诉我。”
他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好。”
车穿过茫茫大雪,爬过曲折山路,开过度假中心的围栏,最终停在一栋……
高大气派的城堡面前。
姜竹沥叹为观止:“……”
“因为是个度假中心。”段白焰摸摸鼻子,面不改色心不跳,“所以这边的建筑,都修得很浮夸。”
她小小地哦了一声,仍然很紧张。
所以当她发现,段爷爷竟然在门外等他们的时候,她几乎要窒息了。
段白焰牵着她,主动介绍:“竹沥,这是我爷爷。”
不等她接话,他立刻又道:“爷爷,这是姜竹沥,我之前向你提过很多遍的,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当时我们班班长,成绩特别好,本科毕业之后去了波士……”
段爷爷面无表情地挥手让他滚:“别说了,我知道。”
这是什么死亡开场白——
姜竹沥简直要昏过去。
她掐着手心,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血压降下来,努力让自己的笑脸好看,努力让自己显得乖巧。
下一瞬,抬起头,笑容灿烂,开口就是一句声音清脆的:“好爷爷!”
山林间静静地落着雪,雪光疏淡空静,空气沉默三秒钟。
姜竹沥崩溃地捂住脸,想立刻一头撞死在雪地里。
……她是什么十级弱智!
——不是啊!她想说的是爷爷好!爷爷好!爷爷爷爷好!
段白焰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愣住了。
段爷爷站在原地,白色的眉毛疑惑地纠结起来,神色迟疑,犹豫了很久很久。
半晌,他不确定地,斟酌着,小心翼翼道:“好……好孙媳妇?”
段爷爷为他们准备了晚饭,算作接风洗尘。
姜竹沥这股尴尬劲儿从中午蔓延到晚上,见她小心翼翼耳根发红,段爷爷倒笑了:“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你不记得了吗?”
“啊……是四年前吗?”姜竹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