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沥微怔,松鼠似的,蹭蹭从车里爬出来,停在门边。
记者小姐踢到了铁板,连声道歉,拽着电视台的大哥脚底抹油,瞬间开溜。
姜竹沥身形微顿,突然有些犹豫。
下一刻,段白焰伸长手臂,稳稳当当地将她从车上抱下来,好像拥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小动物沮丧极了,耳朵和尾巴都无精打采地垂着,好像被霜打过。
段白焰身上带着股夜色的凉气,他扒开她的帽子,在她额头上亲亲,低声问:“受伤了吗?”
“没有。”她声音很闷。
“那我们回去吧,嗯?”他把她两条胳膊环到自己肩膀上,手臂分别托住她的后腰和膝盖,“去谢谢给你创可贴的医生。”
姜竹沥垂着眼,有些别扭。
“怎么了?”他步伐微顿。
“我……”松鼠姑娘垂着脑袋,耳朵一动不敢动,“我把带给你的蛋糕弄坏了。”
她失落极了,像小时候那个弄掉了香草味冰淇淋的小姑娘。
“很大一个蛋糕……有四层,你不吃芒果,我特地把夹心换成了蔓越莓。”
他叹息:“没关系。”
“我没办法给它系安全带。”她小声说,“所以刚刚撞车,它一整个儿地撞在车玻璃上。”
奶油都被撞出来,糊在车玻璃上。
他拍拍她:“没事。”
“我……”
姜竹沥纠结极了。
趴在他肩膀上,她咬咬牙,视死如归地抬起头:“段白焰。”
“嗯?”段白焰也抬眼看她,眉眼疏淡,目光清亮。
“你原本,”她认真起来,表情恶狠狠的,腮帮子却仍然很可爱,像一只混黑道的松鼠,“是不是想跟我求婚?”
天色漆黑,路灯昏昧。天角的一汪明月宛如流水,缓缓从两人之间流淌而过。
段白焰微怔,然后笑了:“是啊。”
他准备了玫瑰花和短片,叫上所有他和她都认识的伙伴,把宴会厅布置成她喜欢的样子——那样等她走过,就好像提前走过红毯,结了一次婚。
姜竹沥委屈得要命,一口气堵在胸口上去不也下不来。
她憋啊憋,用力憋……还是憋不住。
“那两个撞车的人好讨厌啊!”她难过得爆炸,简直想躺在地上哇哇大哭,“晚高峰为什么要把车开得那么快!我的蛋糕谁来赔我!我的求婚也没了!让你求婚比让你上天还难!我这辈子可能都遇不到第二次了呜呜呜……”
这一天到晚,都什么跟什么……
段白焰哭笑不得。
“腿有没有受伤?”他问,“能自己站吗?”
姜竹沥也觉得为这种事哭一场特别丢脸,但她期待这场求婚太久了,到头来竟然被这种乌龙的事情打断,她很生气,又不知道该去怪谁。
小姑娘红着眼眶,闷声点点头:“能。”
“那你站好。”下一秒,他微微躬身,轻手轻脚地将她放下。
然后他背过身,往前走了几步。
姜竹沥有些茫然,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姜竹沥。”
路灯光影交叠,背后霓虹闪烁,车流汇成一片。
汹涌的人潮中,街灯仿佛串联的明珠,一直绵延到远山尽头。
段白焰退后半步,突然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