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他来说,爱是拥有,是占有,是不放手。
他从没想过会因为一个人,爱上人间。
姜竹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你很担心我们没办法好好爱‘他’,我知道,也能理解。”他回握住她,捏捏她的手,“但我们这种担忧没有尽头,你总有一天要下定决心。”
下定决心走出去,离开玻璃罐子,接受新的成长。
姜竹沥想了很久。
日暮时分,晚霞铺满天际,凉风和暮色浸染天空。
“如果是一个女儿……”许久,她轻声说,“我要培养她做一个作家。”
然而没有女儿。
段白焰的信仰崩塌了,他握着医生的手,再三确认:“真的吗?”
医生遗憾:“真的。”
“儿子呢?”他不甘心,“男孩子也可以,男孩子也很好啊。”
医生:“……这不是性别问题,您太太没有怀孕。”
微顿,他补充:“但她确实太累了,不管是白天的事还是晚上的事,都应该节制一点。”
姜竹沥想找个沙坑,把自己发烫的脑袋埋进去。
“谢谢医生。”太丢人了,她只想赶紧溜,小小声地道,“我们走吧,小白。”
段白焰不想接受现实:“可是医生……”
“走吧走吧。”姜竹沥耳朵通红,超级超级小声地在他耳朵边说了一句,“实在想要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回去造一个……”
段白焰一听这话立刻就精神了,蔫儿唧唧的狼毛立马抖擞起来。
他们摇着尾巴向医生道过谢,十指相扣地走出诊室。
夕阳的影子投射到地板上,两条尾巴的影子勾勾搭搭地结成一个爱心。
“喂我说你们两个,如果备孕的话——”医生早年看过奇葩新闻,大概是觉得这对年轻的小夫妻也长得很愚蠢,又极其好心地吊着嗓子,提醒了一句,“就记住,不要避孕了啊!”
回去的路上,段白焰脸上的笑挡都挡不住。
姜竹沥脸红成番茄,懊恼地推他:“你还笑!”
“我怎么不能笑了?”
“我又没怀孕,你开心什么!”
“虽然现在没有,但很快了呀。”说完,他又自己一个人傻乐起来,尾巴的影子摇成螺旋桨,在脑子里幻想自己可爱动人、会追着她喊爸爸的软绵绵小女儿。
他心态可真好……
姜竹沥见他没有失望、没有难过,也跟着放松下来。
走出去一段路,段白焰突然想起什么:“你没有反悔吧?”
松鼠姑娘乖巧地摇头:“没有。”
他松一口气:“怎么突然想通了?”
“因为被人告白了呀。”姜竹沥有些狡黠地眨眨眼,睫毛上金光抖落,“别笑话我,这至少证明一件事,你不是为了睡我才哄我。”
段白焰一直不明白,她到底把他想象成了什么魔鬼:“……你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你刚刚在医院里,”姜竹沥被逗乐,“说的都是实话?”
“嗯。”
“那你喜欢我,是不是比我喜欢你要早?”
段白焰顿了顿,含糊道:“也许吧……”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撞见她哭、认定她是同类才动心,然而现在想起来,他第一次动心,明明能追溯到他们初次见面。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他第一次去一中,熊恪帮他提着书包,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