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小白的母亲。”
段白焰的母亲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名媛,一等一的貌美大小姐,哪怕是在与段承渊离婚之后,求婚示爱的人依然排成长龙。
所以在离开第一任丈夫之后,她没多久就办了第二次婚宴。
姜竹沥掐着指头算过,她香车宝马风光大嫁时,段白焰应该正巧在医院里躺着。
“对,说到她。”段承渊顿了顿,“我至今无法理解,怎么能有母亲对儿子那么薄情。”
姜竹沥没有说话。
“我们婚姻破裂是事实,因为我们两个都不是擅长经营的人。”
热恋期只能看到对方的优点,他做什么都是好的;可结婚之后,段承渊一年四季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不是待在片场就是在拍外景,他们无法真正地照顾彼此,反而生出罅隙,裂缝逐日变宽,直到不可修补。
微顿,段承渊说,“我想跟她达成协议,婚后仍然一人担负一半照顾小白的责任,可她不愿意——”
“她反问我,‘如果我要继续养前夫的儿子,离婚又有什么意义?’”
姜竹沥微怔。
段承渊下定义:“她想要完全自由的独身或完全被照顾的感情,但无论哪一种,都首先需要摆脱我和小白——因为这段关系已经失败了,她要从零重新尝试。”
姜竹沥有点难过,轻声问:“后来呢?”
问这个问题时,她以为他要说,后来他决定独自抚养小白,但是中间发生了一些省略三十万字的事,阻挠着他,让他回不来,父子这才隔阂二十多年。
然而,段承渊开口就是一句随意的:“我被他妈妈说服了。”
姜竹沥:“……??”
她都惊了:“被说服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段承渊回忆了一下,“‘段家家大业大,饿不死段白焰,但我的人生只有一次,我不想自己因为一个孩子,就永久性地被一段不值得留恋的婚姻关系捆绑住。’”
段妈妈的理论说服了他,所以他也放弃儿子,环游世界去了。
震惊的姜竹沥:“……”
她突然觉得段爷爷说得一点儿不错,这对父母就是两个不成熟的混球。
但她转念又立刻想到,如果留着这对不恩爱的父母——甚至他的母亲很可能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儿子,段白焰有很大的概率,仍旧不能好好长大。
如果小短腿的段白焰回到家里,想找妈妈抱抱,却被她一把挥开让他别碰她,他茫然无措地坐在地上大哭,爸爸也一头扎进工作里死活不来哄他,那他还是很惨啊——
姜竹沥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她想现在就跑回去抱抱她的小白。
“我觉得我和我前妻,两个人都有错。”段承渊的手扣在咖啡杯杯沿,微微停顿,“前段时间我在非洲,也是听一个老朋友提起,才知道小白要结婚了。”
“……”
“所以我……给你们选了一套婚房。”说着,他竟然低下头,真的开始掏钥匙。
姜竹沥的心情一言难尽,她真心实意地觉得,这对父母不可理喻。
走得不可理喻,回来也回来得不可理喻。所有事都随心所欲,好像根本不关心别人的感受。
“段……”
她刚想说,别掏了叔叔,我们不要。
“竹沥。”
一个清越低沉的男声从楼梯的方向传来。
咖啡馆占地不大,修了上下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