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掐着姜竹沥的小细胳膊小细腿,总会生发出一种要将她折断的错觉。
落地窗外星光璀璨, 风从海上来,扑打在玻璃上。
落地窗内花影重重,藤蔓密集地缠绕在玻璃花房四围, 密密匝匝地, 与小区内高大繁茂的树冠相依相应,形成天然的屏障。
花房内灯光昏昧,只有墙壁上的藤球小灯亮着。
段白焰把她放在铺着软垫的藤椅上,她攀扶着他的肩膀, 贴得很紧, 背上浮起一层细小的薄汗。
“为什么……”光影交织,他的脸部轮廓格外清晰, 四下过于安静,她声音很小,被冲撞得断断续续,“为什么总是喜欢在这种……呜, 这种地方……”
他有些恶意,声音很低很低:“你总是会紧张。”
姜竹沥的脸唰地红了。
“但我, 我有一点点……”她小声嗫嚅, “冷……”
段白焰抱她更紧。
他拿出了对待玻璃纸片小公主的架势, 比往常温柔很多。
但战线同样被拉长了, 姜竹沥的脑子昏昏沉沉, 几次之后, 有些疲惫地表达抗拒。“不”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整个人捞了起来。
姜竹沥突然清醒过来,猛地睁大眼:“你别……”
他就用这种姿势,一路将她抱进卧室。
姜竹沥第二天清晨醒过来,那种熟悉的、前一晚仿佛打过一仗的感觉又像潮水一样席卷上来。
她艰难地动动胳膊,发现他还没有醒,呼吸平稳地落在她头顶,手臂从腰间跨过,紧紧抱着她。
然而最重要的是……
她有些不舒服,小小地挣扎一下,那种不适感更强烈了。
她愣了一阵,才意识到,他好像……一、一整夜都没有拿出去。
姜竹沥反应过来,一剂清零直冲大脑,她面红耳赤,气得砸枕头:“段白焰!”
段导眉头微动,不急不缓地睁开眼。
和风撩开窗帘一角,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洒在海面上,彼西海像一只碧透的瞳孔,包罗万顷波光。
他看着她,缓慢地眨眨眼,眼皮慵懒地在内双与外双之间切换。
心想,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婚房给睡了呢……
“早安。”他亲亲她,声线低沉,“段太太。”
姜竹沥要被气炸了。
她想推开他,推了几下推不动,耳尖一瞬急红:“你,你……你也太……”
“就算医生说……”她语无伦次,“你也不能……”
她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动物,段白焰撑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拍拍她的头,低声笑:“我起来,你也起来。去洗澡吃东西,然后出发,嗯?”
——出发去巴厘岛。
姜竹沥负气地缩进被子,闷声赶他:“你赶紧走!”
段白焰的身体稍稍后退,从她身上离开。她攥住床单,忍不住发出超级超级小声的嘤咛。
他失笑,临走不忘在她额头摸一把:“我去隔壁洗,洗完楼下见。”
姜竹沥屏住呼吸。
房门轻轻阖上,她立刻推开被子跳起来。一站起身,不明液体就缓慢地从膝盖流下来。
姜竹沥:“……”
段白焰听见楼上沉默三秒,发出一阵尖叫。
从中学时代起,姜竹沥就很喜欢海。
所以她憧憬海边的房子,也憧憬海岛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