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沥贪凉, 在屋外玩了会儿水,才回到屋内。
她回去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段白焰坐在原地没有动筷子,面前摆满当地的山珍。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姜竹沥小跑过去坐下,找到香气来源, 忍不住夸赞:“这是玉竹老鸭汤吗?好香。”
“嗯。”段白焰抿着唇帮她盛汤,勺子沉到底,清亮的汤汁裹挟着馥郁的香气,在空气中袅袅散开。
她连忙接过来:“谢谢你。”
瓷碗有些烫手,段白焰没给她, 一言不发地, 直接放到她面前。
姜竹沥吃饭很秀气, 他的餐桌习惯和她一样,安静而沉默。
但是今天……
一顿饭吃了不到五分钟,这已经是段白焰第四次抬头看她。
她还和往常一样,吃东西时小口小口、专心致志,像一团鼓着腮帮藏坚果的毛球仓鼠, 看起来可爱又小巧, 一副很容易就能养活的样子。
然而, 段白焰一想到在不久之后,她会离开自己,她的饭桌上会有别人,她进食时小心又专心的样子会被别的狗看见——
一股邪火就不受控制地,突然从心里蹿起来。
“你是只有门牙会动?”他恶向胆边生,语气凉凉,“敢不敢大口点儿?”
“咳……咳咳!”姜竹沥猝不及防,糖霜粉末直直呛进嗓子眼,剧烈地咳嗽起来。
段白焰立马又他妈慌了,连忙凑过去帮她拍背倒水:“我靠你、你怎么这么不经吓?”
事实证明拍背没什么用,姜竹沥把眼泪都咳出来了,才勉强止住。
她一边泪眼汪汪地摸索抽纸,一边小声控诉:“又怎么了?我吃饭小口也不行吗?”
段白焰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他一言不发地,又坐回去。
但这种焦躁的心情一点也没能得到缓解。
整顿饭他都在盯着姜竹沥看,然而不知道她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还是她根本就早已经习惯了他长久以来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追着她跑的胶水眼神——
她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全心全意地与面前的丸子斗智斗勇。
山中厨师靠山吃山,食材都是就地取材,新鲜得不得了。姜竹沥盯着那道蟹黄手工小鱼丸看很久了,可唯一的勺子在段白焰手里,她不想开口找他要。
她自力更生,小心翼翼地举起筷子,小心翼翼地把丸子夹起来,缓慢地往自己碗的方向挪,挪挪挪……
“竹沥。”段白焰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清亮,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明显。
姜竹沥手一抖,丸子“啪叽”一声,滚到盘子外,在木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汤汁行进轨迹,才慢慢停下来。
姜竹沥:“……”
段白焰赶紧双手奉上工具:“汤勺给你。”
“……”姜竹沥张了张嘴,把骂他的话又咽回肚子。
她抬手接汤勺,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凉凉的,像没有温度的玉石。
三伏盛夏铄石流金,出发之前城市里就已经热得令人窒息,哪怕山间林木旺盛、潮湿恒温,他的手也不该这么凉。
“你冷吗?”姜竹沥顺势握住他的手,不由得担忧起来,“怎么这么凉?要不要上去加件衣服?”
是啊我不光手冷我心里也超级冷,你快点跟我解释一下去英国的事,然后来抱抱我不然我就在地上打滚了呜呜呜——
段白焰心里这么想着,脸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