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酸回流到嗓子,把她的扁桃体烧成了现在这样。
熊恪听见响声,立刻抬眼看过来。然而他背对着阳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坐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大熊。”程西西心里没底,只好又叫了一句,然后很小很小声地道,“我想喝水。”
熊恪终于站起来。
他大跨步走过来,检查一下她的点滴,然后淡淡地问:“醒了?”
走近了程西西才发现,他是面无表情的。
“嗯……嗯。”她一下子有点懵,不自觉地朝后缩缩,“昨晚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谢谢你,我昨天……”
“醒了我就先走了。”熊恪冷漠地打断她,“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程西西愣了愣,不明白:“熊……”
说话间,他已经站起身,那样子像是打算出门。
程西西怔怔地看着他。
他打开门,身形又停了停:“你的手机我放在床头了,有事自己打电话叫人。”
程西西猛地反应过来,一下子慌了:“熊恪……你别……”
他关上门。
病房内外瞬间沉寂,程西西看着门发呆三秒,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
熊恪站在门外,咬着牙在心里数数,然而他也只坚持了三秒钟,从程西西爆哭开始,他就觉得不行了这招没用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吧——
所以下一秒,他又面色复杂地拉开门,回到病房里。
程西西哭得停不下来,躺在床上拼命掉眼泪。
“西西。”他没想到自己服软这么快,现在这么面对她,他反而感到无措,“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
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她的枕头“噗”地一声,迎面重重地砸在他脑袋上。
熊恪:“……”
他毫无脾气地捡起枕头拍拍灰,走过去按住她乱动的手,无奈地低声:“西西。”
程西西现在回过味来了,一边哭一边哼,整个人抽得像只小动物,撇过脸不看他。
她动作太大,针管回血,手背插针的地方瞬间一片青紫。
熊恪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想出这种段白焰式的自杀招数,赶紧一边按铃叫护士,一边把她抱进怀里:“不哭,别哭……我不是想走,我就是……”
他这么抱她,才觉得她真的好小好小。
“……就是想让你长长记性。”熊恪舌根发苦。
前一晚,医生给他看了她的过往病史。
她大学时做美食直播催吐吐成了习惯,食道和嗓子都曾经受过胃酸损害,后来又因为长期节食和饮食不规律,早在两年前就胃穿孔过一次。
那次补起来了,这次又被撑开。
“人只有一个胃啊。”熊恪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心疼地叹息,“你怎么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胃穿孔之后,胃液流入腹腔,会以强烈的腐蚀性损害别的内脏。他无法想象,她昨天是怎么在那儿等了他将近两小时。
“你就不能……”程西西红着眼眶睨他,声音又哑又小,“不能好好说吗?”
“我……”熊恪一时哽住。
说实话,发生这种事,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是他养的宠物或带的新兵,没办法做错事就让她写报告或者罚站。
他心疼得要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