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熊恪哭笑不得,象征性地拍拍她的后背,“别胡说。”
“不过我们每天挨得这么近,我会不会把身上的病菌传染给你……我感冒都还没完全好,可我们每天都亲亲亲……”程西西穿着病号服,软绵绵地摊在他怀里,睁着大眼睛玩他的耳朵,“到时候要是你也病倒了,醒过来第一句话就‘西西西西’,其他人肯定都以为你疯了在喊‘嘻嘻嘻嘻’……咦,你耳朵怎么变烫了,摩擦生热吗?”
熊恪身体有些僵,感到一些难以描述的变化。
他微顿,将她稍稍从身上捞起来:“……你稍微起来一点。”
程西西乖乖爬起来。
“说点儿认真的。”他喉结微动,顿了顿,垂眼,“出院那天我来接你,你乖一点,嗯?”
程西西疯狂点头。
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控诉:“我明明一直很乖,你天天还让我乖一点、乖一点,我觉得我明明已经不能更……唔……”
她正喋喋不休,他已经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熊恪捧着她的脸,离开时有些意犹未尽,她的下巴没什么肉,但手感很好,软软的。
“对,你已经很乖了。”
他声音很低很低,里头带着点儿笑意,“——这是奖励。”
出院那天,程西西把所有大大小小的兔子装进同一只袋子,早早换好衣服,抱着她的兔崽子们下楼等大熊熊。
春天还未完全过去,她走出住院部大门时,有病人在花园里来来去去地散步。天空碧蓝如洗,迎面涌来的风带着凉意,裹挟着花香。
天气好得让人想要发出喟叹,程西西挑了片阴凉的树荫坐下,给大熊熊发定位。
【我已经在门口啦。】
熊恪秒回:【我马上到。】
她嘿嘿嘿,正想再多哼唧两句——
余光之外,阳光透过树冠,洒下斑驳的树影。一个细瘦的身影慢慢走过来,停在她身侧,久久没有动。
程西西若有所觉,抬起头,眼帘内闯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她大概也是出来散步或者晒太阳的,脸色有些苍白,长发绾成髻,干净而低调。
程西西微微一愣,视线下意识往旁边偏移,目光穿过光影,毫不意外地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熊一诺。
女人在她面前停了停,细声开口道:“……程西西小姐?”
“啊……”程西西一个激灵,赶紧收回目光,有些紧张地挺直腰杆,“我是!”
“你好。”对方被她的小动作逗笑,和蔼地弯弯眼角。笑起来时皱纹尽显,却又娴静温柔,“我是熊恪的母亲。”
她问,“我们可以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