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放在其他人身上, 现实世界里, 突然跑来一个没有印象的人, 先是在公众场合吓人一大跳, 随后又没头没尾, 自说自话地来了一句【和我结婚】——不论是谁,都一定会感到莫名其妙,而且对方还是同性。
同性,结婚,这个字眼在日本仍然是很敏感的。
可是,咲良却很不一样。
听了这样的——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的东西,她的内心立刻有一种【新鲜, 神奇, 有趣, 这个人在玩什么游戏】的感觉;盯着他靛蓝的深眸, 里面看不出一点作伪的成分。
好一会, 咲良好奇地问:“你先说,同性怎么结婚?”
“我们以前认识,我知道你是女孩子。”对方却如此笃定地道。
“嚯……”
咲良顿了顿,也并没有多惊讶, 从昨天他的表现,她大概是能猜到的。
“那高中生呢?”她又问,感觉这新奇的体验很有意思, “高中生就谈结婚, 你以为是黄油漫画呀?”
……
咲良以为他还在开玩笑。
但这样听起来无厘头的话, 却并非是青峰的信口胡言,也不是看了什么弱智的漫画,灵机一动——
这是三年下来,无数思绪后的结论。
如果早一点和咲良告白、如果她出国的时候不要犹豫,一起跟着去、如果多注意她的问题……这些后悔的错误选项,着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令少年备受折磨;所以当知道她还好好活着的那一刻,青峰大辉的第一想法,除了“太好了”以外,就是——
“绝对不能让她再遭遇到那些事了。”
比起这三年的情况,又发生了什么新的变化,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自此好好看着咲良,不让她再受到任何危险吗?
可是,他一个正在上高中的男孩子,能做的东西却很少——这些顾虑,在从前没有一次使他辗转反侧过,少年甚至不会将其纳入思考;可事到关头,却如喷泉般一下子涌出,想了又想,也就只有【在她身边】这个念头,勉强经得起推敲。
一夜未眠的结果,是亢奋炽热的大脑皮层,待冷静下来后,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又能为他人做什么——也被细细地考虑了,而和【重要的人结婚】,是人类解决无数人生问题的最好方法之一。
在桐皇的他可以转学来立海,因为流川前辈说过,会为他保留一个名额,而这正是实现的时刻——浑浑噩噩的生活,可以到此为止,少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必须做下改变;为了咲良,也为了自己。
所谓的一时冲动,其实大多反而是多次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甚至连咲良的拒绝台词都想好了,也为此做了对策;但必须给她最深刻的印象,才能继续后一步,可是……
“那高中生结婚,要做些什么?”
———
“证件,钱,监护人的签字同意书……”
蝉的鸣叫不止是只有夏天,此刻,起起落落的刺啦声,透过空气的震动,让坐在阴凉树下的两个少年有些头大,但他们的神情还是很认真。
“我一个都没有。”
“我都有。”
同时响起的声音,让双方均是一愣。
咲良有些苦恼地挠挠毛茸茸的头发,她自从开始留头后,就不大剪了,因为焦冻叔叔说这样打球很帅气,她指着青峰打好的资料,“我一个都没有,我零花钱最近用完了……”
“没事,我有。”
宽大的手掌抚在那颗脑袋上,高大少年的麦色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