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右豹韬卫。
才进辕门,以他边军老卒的嗅觉,敏锐察觉到,右豹韬卫的营地,气氛与众不同。
如果要形容出来,焰火军弥漫的是傲骨嶙峋的严苛,上下将士的精气神,都是崖岸自高,咄咄逼人,左右领军卫则是一股野性不羁的锐气,彼此较劲,不留情面,杀气腾腾。
相比之下,右监门卫则稍逊一筹,上上下下有些紧绷,虽也有些章法在,生龙活虎,但却显然底气不足,唯恐旁人看扁了一般,言行举止,包括呼号,都带着些刻意。
这些军卫,刘芳敏都是服气的,精强生平所仅见。
到了右豹韬卫,却是一落千丈,搜肠刮肚半晌,只有猥琐二字可以指称,夹在精兵强将之间,疲弱不堪,关起门来,不敢直面,更不敢交道,只看辕门岗哨的站位就可以瞧出来。
旁的军卫都是挺胸腆肚,在门外交错布防,而右豹韬卫的岗哨,却是在辕门以内站着的,听到动静,才翘着脚,伸出脑袋张望,像极了一个富商大贾聚居的街里,窝了个小门小户的人家,触目都是雕梁画栋,自家却是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见人。
刘芳敏领会了右豹韬卫的群体情绪,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刘郎中,大将军在军帐等候,请随我来”
通名报姓之后,营中出来个亲军都尉,迎接刘芳敏一行。
刘芳敏身后的官差不由恚怒,发出不少杂音。
作为夏官衙门来的上差,在大军营地中,刘芳敏来去都是由各军卫主将接待,战功赫赫如焰火军,也是如此,堂堂的郡王都要亲自出面,右豹韬卫的裴延休,本事不大,爵位不高,架子却不小。
刘芳敏回身扫了一眼,随从的官差渐渐安静下来。
“烦请都尉带路,本官这就去向大将军问安”刘芳敏的姿态摆得极低,投其所好,留下个好印象,才好开口谈及正事。
人言,越是缺少的东西,越是要炫耀,裴延休在神武行军道没有半点地位和存在感,便无时无刻不想着展示身份,耍耍三品大将军的威风。
刘芳敏乐得配合。
入了军帐,点头哈腰,一溜小跑儿上前,躬身行礼,“下官见过大将军”
裴延休端坐在主位,轻轻点头,抬了抬手,仪态煌煌,“刘郎中多礼了,且轻安坐,左右,奉茶”
刘芳敏谢过之后,捧着茶盏抿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大将军,可让下官好找,来此之前,相王殿下特意交代了,定要格外重视大将军所属的需求,下官拜访了焰火军的郁林郡王,便想着来右豹韬卫……”
“却不料,大将军驻在,竟在营地边缘角落,生生横跨了整个营地,也不知魏王殿下是不是对相王殿下有所不满,牵连了大将军,如此怠慢……”
裴延休听着他舌绽莲花,脸色阵红阵白,尴尬的一笑。
他想起了出征前夜的投毒事件,事情一发,头脑发热,径直归咎在李旦和冯怀巳身上,惊弓之鸟,忙不迭向武崇敏输诚,时过境迁,回想起来,却是有些草率了。
“刘郎中误会了,本将无福,与相王殿下向来少了来往,怎会得他如此抬爱?”
“至于营地么,呵呵,军中实力为尊,本将麾下,战力最弱,自是只能在边角之地窝着,本将无话可说”
刘芳敏做出大为惊讶的模样,急声道,“大将军说得哪里话,左豹韬卫大将军冯怀巳,对相王殿下忠贞不二,您在他辖下,自然便是自己人,冯大将军陨落于奸人之谋,相王殿下悲痛莫名,正须倚重大将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