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上和太后一听这话,顿时二人对视一眼,那目光里显然就是赞许。
“至于四嫂,她本出自平民百姓之家,自嫁过来便得肃王殿下的疼爱,自然不知道这世间女子出嫁之后的疾苦,说到底,总还是比二嫂更天真些个。”杜若宁不着痕迹的,就又损了罗九宁一句。
太后与皇帝虽都不曾接这话,但到底觉得,烨王妃的处理要更体面些了。
杜若宁愈发得意,硬将手中的酒盏递给了烨王妃:“于父皇敬了这盏酒,再谢个罪,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二嫂您说呢?”
烨王妃接过那盏酒,咬着唇,欲要往皇帝面前去,又回过头来望着罗九宁。
毕竟方才那枚厌胜砸过来,可是罗九宁不顾一切的扑开了她,此时让她踩着罗九宁去讨皇帝与太后的好儿,烨王妃简直作不到。
不过,就在这时,罗九宁亦站了起来,手中捧着杯酒亦转出了桌子。
“杜姑娘以为,你害壮壮的事情,我不知道,裴嘉宪亦不知道?”捧着盏酒,擦肩而过时,罗九宁问杜若宁。
杜若宁明显的气怯了一下,概因这事儿裴嘉宪知道,只不过,他的敌人一直是萧蛮,从未当她正经当个敌人看过,所以才未追究此事。
“你以为,你帮烨王妃这样打个圆场,她就会顺着你的杆子,踩我一头?”罗九宁又道。
顿了顿,她道:“正直是一种美德,但是似乎你于生俱来,身上并没有这种美德存在。”
越过杜若宁,走到烨王妃面前,她道:“皇祖母,父皇,我和二嫂是为了俩孩子,当时在车上斗了些小心眼的私气,与马氏的事情并无关系。”
烨王妃望着头凑在一处,正玩了个不亦乐乎的裴琮和壮壮,应合道:“恰是。俗话说得好,皇帝不急太监急,俩孩子打完了又是好兄弟,倒是我们妯娌为了孩子,反而耍起小脾气来,是臣媳的不对,当时将孩子都曝露在危险之中。”
说了真话,烨王妃自己先就松了一大口气,当然,也离杜若宁远了一点,站到了罗九宁的身边。
皇帝那些老些个儿的嫔妃们先就哄堂大笑了起来,便丽妃也是噗嗤一声。
为了孩子打架而着气上火,这实在是寻常不过的小事,但也是大多数为人母的女子,避不过的事儿。
“至于马氏的事儿,臣媳觉得,这不单单只是马氏一个人的事儿。自古以来,礼教便言,男主外而女主内,为人妇者,要三从四德,要于丈夫言听计从,丈夫在时从夫,丈夫去后从子,于一个家庭来说,也不过附着,连话语权都没有,为何夫家出了事,却要受连坐?
这事儿,难道不是应该于律法之中改了根本才对?”
罗九宁顿了顿,又道:“所以,臣媳觉得,此事要改,当改的是律法,而非马氏一人的命运。”
太后未曾语,皇帝倒是深深的点了点头,显然,这话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俩妯娌同时归坐,俩孩子缠在一处,也不知在玩些什么,低声叽叽呱呱着。
烨王妃吃了两杯酒,又与罗九宁两个闲话了几句,总觉得丈夫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她也知道自己今儿没踩着罗九宁在皇上和太后跟前讨宠献媚,丈夫肯定是不高兴了的,但是生身为人,又还是清官之后,烨王妃总懂得一个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
她叫丈夫盯的心慌,遂站了起来,借着个想要小解,便离开了正殿,叫两个婢子伺候着到了后面的角房里,准备要小解。
俩个婢子替她备好了满盛着香木末的檀香马桶,替她将包着软褥的马扎子放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