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凭女贵,宋金菊生于羊肠胡同之中,却因为女儿作了宠妃,便伴于大外孙裴嘉宪的身边,替他打理府宅。
而宋绮这个娘家侄孙女儿,也就是由她撮合,从九年前开始在裴嘉宪身边伺候的。
“那罗氏女,还真的回娘家去了?”宋金菊笑眯眯的问道。
宋绮嘟着唇道:“姑奶奶,是她自己要去的,我只差跪在门上阻拦了都没能拦得住。”
宋金菊吃着杯上好的瓜片,闭上眼睛就勾起了唇角:“就说了小户家家的没见识,需知,若非她父亲是为了救皇上而死的,而那个陶八娘活着的时候在宫里又会争宠,惹了些皇上的怜悯,她个羊肠胡同出身的小丫头,怎么能高嫁给宪儿?
就让她作吧,新人如花过眼,陶八娘总有叫皇上忘掉的时候,等到那时候,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喽。”
这肃王府中,除了宋绮之外,另还有两位妾侍,皆是裴嘉宪在成大婚之礼前,皇后与太后赏下来的。
不过,任她俩是天王老子赏的,在这王府中的地位,也越不过宋绮去。
就只凭院子来说,那俩位妾侍挤在小小一处春山馆中,宋绮却是单独住着府中最好,最敞亮的偏院盂兰院。
谁叫她既是宠妾,又还是宋金菊最疼爱的娘家侄孙女儿呢。
“我甚也不求,只求能永远伺候着姑奶奶,将您打扮的美美儿的。”宋绮脸贴上宋金菊的脸,如是说道。
宋金菊笑道:“罢了罢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说吧,又想讨什么便宜?”
宋绮笑嬉嬉道:“就我叔父那件事儿……”
“甚?”宋金菊脸色已变。
“姑奶奶也是知道的,他不是瞧上了那陶七娘,七死八活非得娶嘛……”宋绮一脸的谄媚,眼巴巴儿的等着。
“他这是狗改不了吃屎。”宋金菊断然道:“不可。阿绮,只要罗九宁一日是王妃,陶七娘就一日是肃王的丈母娘,她的面子,关系着咱们肃王府的面子,你叫伯允息了这份心,这府中多少美人丫环的,我赏他一个不就完了?”
“二叔用过的女人还少吗?那不是都嫌他那身皮屑病,不肯伺候,要么上吊要么逃跑,就不曾留住过一个嘛。”宋绮闷闷说道。
她父亲宋伯阳死的早,全凭宋伯允拉扯大,与宋伯允的感情亲似父女,又与父女不同。
比如说,父亲想纳个妾,女儿肯定是不高兴的。
但叔父想找个女人,侄女非但不会反对,为了他能一直为自己鞍前马后,还得极力促成。
宋金菊想想侄子那张满是牛皮屑的脸,也是替他发愁:“这样吧,他要真想要,也叫他等着时机,待咱们把罗九宁逐出府的那日再说,你叫他暂且谋着,不要动就行了。”
宋绮笑着应了一声:“姑奶奶待我们叔侄可真好。”
但她心里觉得,既光明正大不能娶,干脆让宋伯允想办法私底下悄悄弄去算了,反正横竖不过个寡妇,娶她,跟悄悄弄进门有甚两样儿?
宋金菊一只苍老的手抚上宋绮绵软细腻的小手儿,叹道:“你爱宪儿,这姑奶奶是知道的,而宪儿一直拿你当姐姐待,这个姑奶奶也知道。不过,你养着阿媛,就比府中别的妾侍们更大,这府中任谁也越不过你去。”
阿媛,是裴嘉宪名下如今唯一的女儿。
不过,虽说外面瞒的滴水不漏,但宋金菊和宋绮却是知道底细的。
其实这孩子并非裴嘉宪亲生的,而是他一位恩人的孩子,因那位恩人待他恩重如山,恰又死了,他于是就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