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珥随手翻了翻,多是些此消彼长的俗事,只有一件算大事,大魏的国君孟钰煊薨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黎珥一抬头,宣妩的笑脸已经近在咫尺。
“你来得倒快,”黎珥也是一笑,“教主如何了?”
“你放心,我亲眼看着教主歇下,才出来的,”宣妩见白莲没有大碍,早已是一副万事无忧的神情,将一封烫金的圣莲笺塞他手里,“喏,这个给你。”
黎珥见信函落了火漆,盖有教主印章,看起来倒是一丝不苟,“这么快就好了?”
“如此小事还要劳动教主,要咱们两个护法干嘛?”宣妩秀眉一挑,嘻嘻笑道,“书信就是这么个意思,我随便写了几句,全是客套话。反正人也死了,再多好话,别人也听不进去,何必费那个功夫。”
“你啊,就是因为人没有救回,所以才要谨慎应对,毕竟那里躺着的是陛下唯一的嫡公主,皇后娘娘唯一的血脉,”黎珥朝屋子方向努了努嘴。
“我看陛下对这位公主并不上心,否则怎么会被人下毒,小小年纪就香消玉殒,”宣妩嘟囔了一通,接着抱怨道,“其实最可怜的就是咱们教主了,心肠太好,被人眼泪鼻涕那么一求,就心软了,平白无故受此祸端。我刚才已经去过厨房,吩咐他们每日给教主准备首乌黑芝麻粥,希望能够有些用处。”
黎珥听着没有做声。世人皆知贵妃阮氏育有二子一女,深受皇帝宠爱,可自从皇后难产离世,至今仍旧未被扶正。虽然阮贵妃的嫌疑最大,可是公主中毒之时,她不在宫中,御医也说是因为膳房误将有毒的菌类混入公主膳食,才会导致公主中毒,与其他人沾不上半点关系。何况公主遇害,也是阮贵妃亲自来求,才会让教主答应帮忙。
“师兄,你刚刚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进来都不知道?”宣妩盯着他案上的文移,好奇问道。她虽和黎珥出自同门,感情熟络,但两人在教内的职责素无干涉,一人主内,一人主外,都是各自向教主回禀,所以就算宣妩贵为右护法,也无权随意过问教外事务。
黎珥伸手戳了戳她雪白的大脑门,“还说我呢,进来也个声儿都没有,看来你的圣莲心法近来又进益不少。”
“师兄你就别逗我了,和你相比,我可差的远呢,”宣妩见他似乎有所推脱,愈加兴起,追着问道,“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秘闻,不能告诉我?”
“师兄什么时候瞒过你,”黎珥知道她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便将消息照实说了。
宣妩听见又是个颓丧的消息,深深叹了口气,“哎,可我听说,大魏国君并无子嗣,膝下连个公主都没有,他若薨逝,大魏岂不是要内乱?”
“你倒知道的不少,不过,”黎珥缓缓说道,“大魏国君抱恙已久,对身后之事,早有筹算。国君原想将王位传于其胞弟忠武候孟襄南,却被孟将军以年事已高婉拒,巧合的是这位忠武候家中也无男丁,所以他向国君提议,在宗室适龄子弟中甄选合适的人选。”
“是么?想不到帝王之家也有这样脱俗的高人,唾手可得的国君之位,竟然说不要就不要,实在是霸气,”宣妩撑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全然没有察觉黎珥已经没心思再多啰嗦。公主的尸体还在那间屋子锁着,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宣妩,皇使还在等着咱们的消息呢,我这就得下山一趟,”黎珥见她嘟起了嘴,略带哀求地说道,“你若是想听,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