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分神留意,他便有了新的发现。
平心而论,沈濯的确是个难得的侠士。
在小少主评价标准里,教主一直是置顶的那个人,因为沈濯的苏醒分去了教主的注意,小少主无可避免地生出了一些异样情绪。但即使如此,他依旧会承认,沈宗主和爹的确很般配。
清醒着被囚禁十六年,如此折磨,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然而在经历这般磨难之后,沈濯却始终没有被负面情绪压垮,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在为别人着支撑。
玄云宗上下自不必说,教主的变化也非常明显。两人在一起时,虽然是教主在帮着沈濯恢复,但真正被给予了包容,终于能稍稍放下肩上重担的人,却是教主。
而且多日留意之后,小少主就很明显地感觉到教主爱护他的那些方式,其实都是从沈濯照顾教主的方式中学来的。
这件事,还是小少主从教主自己的话里得来的确认。
小少主依稀了解过一些教主年轻时的事。教主年少成名,行事素来恣意洒脱,加上那张惹眼的容貌引来的种种麻烦,一直以来,他都并不怎么和旁人亲近。
况且教主出身魔教,当时正魔两道的分歧已经日趋明显,对于那些所谓的名门子弟,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是最平和的状态,教主自然也无意结交。
而第一个让他破例的人,正是当年不打不相识的沈濯。
“解决完小镇中那些作乱的匪徒之后,我们就准备分道扬镳,各走各路。不过因为沾了满身的血污,我就打算找个地方简单冲洗一下。”
教主对当年的事也算记忆犹新。因为镇上的房子已经被匪徒毁得七七八八,仅有的几口井也被提前投了药,他转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无法,只能去野外找了条溪流将就。
“结果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勉强能容下一人的河溪,那水却是刚刚化开的雪水,溪流里还混着没有化开的冰碴。”
只是听教主描述,小少主就忍不住把外袍裹得更紧了些。
听着就觉得好冷啊。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温度,真的是冷到把骨缝都冻透了。”教主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不过习武之人内力深厚,加上年轻体健,教主最终还是在低温中坚持到冲洗完,等他换上干净的衣物之后,没过多久也就慢慢缓了过来。
下水冲洗之前,教主仔细确认周边无人,不过等他离开溪边没多久,却碰上了白日刚刚打过一架的男人。
“亭植当时拿了一个水壶,壶盖的缝隙间还在冒热气,也不知道那荒郊野岭里,他从哪儿弄来的工具。”教主回忆着,“然后他说想请我小酌,要把汤壶送我。我当时对他的印象还没扭转过来,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最后就直接拒绝了。”
被教主拒绝之后,沈濯也并未坚持。他们两个当时也是身份有别,算不上同道中人,所以教主在确认他走远之后,才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因为寻找溪流着实费了不少工夫,洗完之后夜色已深,教主便打算找个地方歇过一晚再赶路。他照惯例想要睡在郊外树林中,结果还没等找到合适的背风树枝,教主就又在林中发现了那抹蓝色的身影。
“沈濯”
来人显然也察觉了他的警惕,至始至终与他保留着一段合适的安全距离。但教主实在想不通沈濯三番两次出现的原因,他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居然问他今晚要不要去山洞中休息。
教主“”
他眼眸微眯,直截了当“不去。”
小少主双手托着下巴听教主的叙述,闻言不由好奇道“沈宗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