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苏妗慢慢冷静了下来。等叶太医带着栖露出去开药,屋里重新变得安静之后,她睁开眼睛看向了越瑢:“世子,叶太医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越瑢心里发慌,面上却是镇定安抚道:“事发突然,为夫暂时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夫人莫急,等我回青云山问问师父,便会有结论了。”
苏妗不知他在想什么,想起那位素来有半仙之称的老者,不由心下微松地点了点头:“那世子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一会儿就走,你随我一起。”
越瑢每年都是过完年,参加完宫里的花灯宴就回青云山的,要不是前天晚上那道惊雷,他昨天早上就已经离京了。
至于苏妗,因越瑢很少回京的缘故,她偶尔会去青云山看他,这临时决定跟过去什么的,虽然有些突然,却也不至于让人觉得怪异。
苏妗下意识点头,这么诡异的事情,自然是越快解决越好,只是刚要应声,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五天后是她另一个堂妹,广安伯府六姑娘的及笄之日,她答应过要给她做赞者的。
“六姑娘?”越瑢想了想,没什么大印象。他不常回京,自家亲戚都认不大全,更别说是媳妇儿的娘家亲戚了。不过一听到堂妹,他便想起了前天晚上意图算计自己的苏嬿——那个矫揉造作且不知廉耻的丫头,他记得也是苏妗的堂妹来着。
心里下意识便有些反感,青年忍着没露出嫌弃的表情,温声说道,“虽说人无信不立,但事急从权,不如我们另外请个人去给六妹妹做赞者,等解决了此事再上门致歉?”
苏妗迟疑了一下:“妾身会给六妹妹做赞者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出去了,若临时说不去,外人怕是会生出什么误会。三叔三婶一向对我们母女俩照拂有加,我……”
越瑢一愣,想起了苏妗的家庭背景。
苏妗的父亲是曾经的广安伯府世子,很多年前就意外去世了,只留下了因受不住打击而疯癫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
长房没有继承人,这广安伯的爵位便落入了二房手中。可二房老爷,也就是如今的广安伯,与苏妗的父亲并不是同母所出,他的母亲,即如今的广安伯府太夫人是老伯爷后娶的继室。
原配子女与继室之间的立场天然便有些微妙,虽说那位老夫人也好,广安伯夫妇也好,这些年对她们母女俩都挺不错的,可终究是寄人篱下,又哪能万事随心呢?
再一想苏妗那句“三叔三婶一向对我们母女俩照拂有加”,青年顿时剑眉微拧,有种真相了的感觉——广安伯府三房是庶出,听说向来不大受那府里的老夫人待见,这样的身份自保都不容易,又能照拂她们母女什么?只有一个可能,她们母女在那府里过得比三房还不如,所以三房才有机会对她们伸出援手。
苏妗答应给那位六姑娘做赞者,应该也不是为了凑热闹,而是想回报三房的恩情——有镇北王府世子夫人给那位六姑娘撑场子,谁还敢因为她父母庶出的身份看低她?
这种情况下,确实不好临阵食言……越瑢怜惜地看着小可怜媳妇儿,习惯性地抬手将她搂入怀中:“那咱们就五天后再出发,不过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不能让别人知道,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几天,咱们行事得小心些。”
不知道他正在疯狂脑补的苏妗配合地往他身上靠去:“世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