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苏妗长睫微闪,一副我只是随便问问的样子,“她没有为难世子吧?”
越瑢放了心,想起苏嬿被自己整得一脑袋扎进树丛,成了只刺猬的事儿,暗笑一声,摇头说:“没有,她并未出席六妹妹的及笄礼。”
“没出席?”苏妗眨眼,“那兴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她故意提起苏嬿,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诈一诈他,看看他会不会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露出什么痕迹,倒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这会儿见他应对从容,便没再说什么。
却不想越瑢突然问道:“你这么问,莫非她从前经常为难你?”
他脸上笑容变淡,隐隐透出了些许冷然,苏妗一愣,想到他虽然不常回家,在外人面前也总是一副高冷寡言的样子,对待她这个妻子却一向态度温柔,关心体贴,不由心下一暖。
“没有的,她……”不敢,又不是不要命了。
后面这话不好说,苏妗一时顿住了。
越瑢见此,顿觉自己猜对了,后悔先前没多打苏嬿几下的同时,握住她的手便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镇北王府的世子夫人,若有人敢为难你,你只管为难回去,或是来告诉为夫也行,为夫自会替你做主。总之,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所有的坚强都是因磨难而生,这可怜的姑娘,从前也不知在广安伯府那破地方受了多少苦,才有了如今这样独立而隐忍的性子。
还有她和梅氏之间的合作……多么聪慧却又无奈的选择啊!
苏妗不知道自家男人正在疯狂脑补,更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一下从“温婉端庄却呆板无趣的木头美人”变成了“备受欺凌却聪慧坚强的小可怜”,她神色动容地看着他,慢慢依偎进他……或者说自己那小而软的怀里:“是,妾身知道了。”
真实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一刻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在她面前永远是现在这个样子,苏妗觉得就已经够了。
就是往后她得更小心一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从来都不是受委屈的那个,而是给别人委屈受的那个才行,不然他一定会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傻子……
咳。
她可不想被他一个恼羞成怒休回家。
***
打定主意之后,苏妗说话行动间就越发警惕了几分,越瑢不知她的想法,又安抚怜惜了她一番,这才自我感觉良好地带着她下了马车。
——到家了。
“世子与夫人回来了,小少爷正哭着找你们呢!”
一进门就听见胖儿子嗷嗷直哭的声音,两人好笑又无奈,快步进屋哄儿子去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明月爬上枝头,抖落了层层清辉。
两人陪着儿子一起吃了晚饭,又去看了还在坚持苦肉计,怎么劝都不肯放弃的镇北王一眼,这便回屋歇下了。
“明天一早咱们就启程,至于福生……咱们得赶路,不好带着他,就请母妃帮着带上几日吧。”看着躺在两人中间呼呼大睡的胖儿子,越瑢低声与苏妗道。
大约是一天没见着他俩了的缘故,小家伙今晚格外粘人,怎么都不肯离开。两人无奈,只能让他在这里睡下了。
苏妗正在调整小家伙扭曲的睡姿,闻言一愣:“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母妃?”
“不会,母妃常年闭门不出,日子过得冷清,有福生陪着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往常妾身带福生去给母妃请安的时候,母妃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