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目光一起凝在蓝钦脸上。
医生愁苦地问桑瑜,“桑小鱼,你这老公到底哪找的!我给你做个孕检还得受刺激!”
桑瑜抱住蓝钦手臂,甜笑着骄傲扬下巴。
徐静娴临回老家前,在电梯口低声叮嘱桑瑜,“小鱼,你多体贴钦钦一点,他的精神绷太紧了。”
桑瑜不禁回眸,望着站在走廊里,特意给她们母女留出空间的蓝钦,眼底尽是柔软,“妈,你不明白,他只有时时为我忙着,才能安心,不去暗自胡思乱想。”
她这样需要着他,无时无刻不能离开他。
是蓝钦最大的安全来源。
同样,也是她的。
他跟她的感情方式向来如此,过去奶奶不理解,现在妈妈不理解,都没关系,彼此完完整整契合就好了。
在逐渐稳定下来的生活节奏里,桑瑜欣慰发现,蓝小钦终于适应了双胞胎的存在,每天睡前早起,他都会主动趴在她逐渐隆起的肚子边,紧张又新奇地观察,小心翼翼用指尖触摸,平平常常的皮肤回弹,他也忧心忡忡地反复问她是不是会痛。
桑瑜一颗心为他酸软到极致,戳着他的脸不厌其烦耐心回答,“不疼,不难受,你老婆这孕怀的轻松又舒服。”
蓝钦只要听到她这样说,总会笑,开心地手脚并用把她搂到怀里。
桑瑜以为平静幸福会持续到生产,没想到在孕三月底时,她的身体反应意外加重,无故有些血迹,腰酸背痛,外加呼吸困难,吓得蓝钦连夜抱她去检查,果然有几项指标偏高,需要特别注意。
虽说要注意,但也属于怀双胎的常见现象,遵医嘱,休养得当就万事大吉。
可在蓝钦眼中,她任何一点危险痛苦,都是足能要了他命的大事。
桑瑜心疼蓝钦明显清减的体重,边配合着他尽力调养身体状态,边从早到晚闹着他,让他不准瞎想,好不容易她症状减轻,逗得蓝钦好过一些,却在孕四月时的雨天清晨,收到了宋芷玉过世的消息。
宋芷玉终究没有选择开刀手术,保守治疗在她身上发挥了奇迹般的成效,把她本已濒临末尾的生命延长了一年半。
这一年半的时间,她过得争分夺秒,在蓝家某个弱势旁支中选出个温和伶俐的小辈悉心培养,□□出了略感心安的接班人。
蓝家二叔和蓝景程在老太太的步步反击中溃不成军,上月刚刚被董事会彻底除名,才十几天过去,她就走到了生命末尾。
宋芷玉到死也没有颓唐,前一晚还给蓝钦打过电话,语气中气势犹在,桑瑜在一旁听着,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孕期反应,听奶奶并不怎么温柔的叮嘱提醒。
隔天一早,就接到了陈叔的消息,“宋女士走了。”
走得平稳从容。
葬礼当天,也下了细雨。
清晨天色还暗,气温很低,墓园外,蓝钦给桑瑜把大衣裹紧,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她下车,他抚摸她的脸颊,声线沙哑,“外面冷,闲杂人太多,小鱼听话。”
桑瑜眼里有泪,“可是奶奶……”
“她不会希望你去的,”蓝钦果断,“她想看你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
蓝钦用力攥攥她的手,转身下车。
陈叔撑起黑色大伞,遮在他的头顶。
蓝钦特意让车停在了合适的角度,桑瑜坐在窗边,透过暗色玻璃就能看到墓园中黑压压的人群。
雨越来越大,全世界模糊成流淌的水迹。
“奶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