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进来,强行把他叫醒,灌不下水和食物,洒得满床都是。
他木偶一样没有反应,眼睛半睁着,全是雾沉沉的死气,任由奶奶厉声,给他插上针头,让冰凉药水流入身体。
桑瑜朝他扑过去,将将触到时,又被抽走,跳到了她县城的家门口。
出院的蓝钦戴着墨镜口罩,趁着夜色从车里下来,步履艰难地一步步慢慢走,怀里搂着小猫玩偶和牛皮纸袋,郑重放在台阶上,鼓起勇气按了门铃,然后跌跌撞撞跑回车上。
桑瑜想拉住他,不让他走,他就应该站在这里,让她早早地跟他相遇。
手再次扑空。
她又飘到大学校园,看蓝钦全副武装地偷偷躲在大树后等她经过。
还去了临江高层。
客厅,他靠在落地窗边,不厌其烦地反复吃下她卖的食物,铭记其中最细微的味道特征。
工作间,他窝在写字台下面,手里攥着最后一封跟她斩断联系的信件,把手背咬出斑斑血迹。
她最后目睹的情景。
是成年的蓝钦独自徘徊在黑暗里到处找她,嘶暗地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声音扯得支离破碎,“小鱼,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桑瑜痛哭出声。
她死死搂住他不放,用尽力气大喊,“不离开你,我不离开你!”
她喊到撕心裂肺,有双手臂紧紧环着她,滚烫的吻落在唇边,有水迹流淌,沾湿鬓发。
桑瑜抽噎着挑开肿痛的眼。
眼前是家里的卧室,柔软的床,蓝钦的怀抱,他炙热的体温。
不是梦了……
她能……能说话,能动作,能拥抱他了。
桑瑜目不转睛盯着蓝钦近在咫尺的脸,溺在他浓郁欲滴的眼瞳里,梦里一幕幕场景利刃般捅着心,血肉模糊的疼,也不及此时此刻,撞上他惊惶无措的目光。
“钦钦,钦钦……”
她不停叫他。
蓝钦满头汗地轻拍她的背,吮掉她的泪,“难受吗?哪里疼?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别怕,宝贝别怕。”
桑瑜摇着头咬他胸口。
“是你别怕……”
“不好的全都过去了,奶奶走得安稳,蓝家其他人哪个也不用在意,”她一字一字说,“我不会离开你,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连我也不行,孩子也不行。”
“我家钦钦,以后每一天都要纯粹地被爱。”
下一次的孕检里,医生的反应更夸张,严肃表示她还要再去买一沓彩票。
桑瑜怀的不单是双胞胎,还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对龙凤胎。
蓝钦关于儿子和女儿应该怎么对待的问题不用再纠结了,他这个新手爸爸,一上来就是史诗级挑战,必须得儿女一起面对。
孕四个月起,桑瑜的身体状况恢复了许多,指标回归稳定,各种不良反应相继消失,她心情大好,食欲也重回巅峰,偏偏孩子吸收得快,吃多少也不胖,但为了控制血糖和胎儿体重,以免对孕妇健康造成负担,她每天被蓝钦严格限制饮食用量。
“再吃一个樱桃——”
蓝钦收盘子,点点她鼻尖,“不给了。”
“蓝小钦你要造反啦!”
蓝钦捡起一个饱满红润的樱桃,不等桑瑜开心去接,就手一转放入了自己口中,接着他俯下身,给她樱桃味的吻。
“桑小鱼听不听话?”
桑瑜捂着肚子满脸通红,仰起脸舔他唇,原则尽失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