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没被打脸,她的直觉也没错,赵冉冉确实没有偷班费,可她此时此刻,却是在实实在在地,为那晚冲出去替她解围的行为,感到后悔。
夏桑子感觉自己心头那团火越烧越旺,就快控制不住,她今天也不想忍,人已经站起来了,可还没等到她说话,坐在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钟穗,突然开口。
“赵冉冉,你有什么好哭的?”
钟穗现在虽不至于像刚刚入校时,那么怯懦怕事,畏畏缩缩,可在宿舍里,也很少说话,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站出来公然跟人杠起来。
赵冉冉听了,愣在那里,委屈得不行:“钟穗,你说什么啊……”
“被你抢了奖学金,全家人都在等这笔钱救急的胡静,她都没哭。”钟穗放下书,站起来,目光死死盯着赵冉冉,“别演了,你还要拉多少人在这里陪你装脑残。”
不知道是谁说过,平时脾气好不发火的人,突然发起火来,比火山爆发还吓人。
就连夏桑子,都被钟穗这气势吓了一跳。
周巧夕最先反应过来,说起话来还是那么不客气:“胡静教唆老乡偷班费,还黑监控,要是学校不站出来查清楚,冉冉这次就要变成小偷了!”
“她抢走别人的奖学金名额,也是小偷。”钟穗拿起赵冉冉放在桌上的最新款手机,笑得很讽刺,“你哪里差钱?这个手机转二手都不止五千。”
钟穗放下手机,眼神很凉:“你应该庆幸,胡静没有因为你的贪念,而失去一位亲人。”
赵冉冉一时语塞,连哭都忘记了。
说完,钟穗走出宿舍,夏桑子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钟穗站在大阳台透气,看见夏桑子跟上来,轻声说了句:“抱歉。”
夏桑子看她脸色难看,问:“你怎么了?这不像你。”
“高中的时候,我也被抢过奖学金名额。”钟穗双手搭在栏杆上,眼底有化不开的愁绪,“那一年的家里收成不好,奖学金我也没拿到,我妈去外地打工,摔断腿落下了残疾。”
“穷的滋味太难熬了,我们拼命才拿到的钱,可以因为别人一句话,就被抢走。”钟穗苦笑,额头抵在栏杆上,眼眶红红的,“我讨厌赵冉冉,她有什么资格哭,她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哭。”
夏桑子无法感同身受,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拍着她的肩膀:“都过去了。”
“我不会跟她道歉的。”钟穗抬起头,看着她,“我把宿舍关系搞砸了,以后相处起来估计更难受,对不起啊,桑子。”
夏桑子摇头:“跟你没关系。”
跟谁都没关系。
因为一开始就不合适的关系,不管怎么维护,最后也是会破碎的。
——
最后赵冉冉和胡静都被记大过,胡静弥补班费的空缺,赵冉冉退回奖学金。
虽然胡静被抢走的奖学金名额被归还,但是以后,她再没有参评资格。
赵冉冉因为一己私欲,用作假的贫困证明得到奖学金的事情,在校内传得沸沸扬扬,两天后,她的父母来学校,给她办理了休学手续。
混乱的一周过去,好不容易熬到周五,夏桑子下午没课,中午跑到国防大找孟行舟吃午饭。
孟行舟从教学楼出来,看见夏桑子,没带她去吃饭,反而往行政楼走。
“三岁,我们去哪?”
“请假,我周末要回趟元城。”说完,孟行舟补充一句,“机票也帮你买了一张,一起回。”
夏桑子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