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捷提着钓竿,被被鱼线末端那个做着钟摆运动的长脖子圆球给惊呆了。
他提竿的时候特别费力,心里想的是自己可能勾住了一条像他腿那么长的大草鱼,剖完了还能拿回家烧个汤,简直完美。
谁知道提起来大失所望,那东西小得超出预期,还没有他的量角器大,晃来晃去的也不知道是鳖还是王八。
关捷以前没接触过这种带甲的动物,怕被咬不敢卸货,只能将它从河里提起来再放到身后的草地上,心有余悸地看它在草丛里刨着土地找角度挣脱,但是都没有用。
马上要下课了,他得拿这个去交下节课的差。
可怜的乌龟永远不可能懂他内心的嫌弃,大概是被鱼钩牵动了痛处,它疯了地一样满地乱爬。
关捷有点怕它把自己的脖子给撕烂了,不敢让线绷那么紧,猫着腰被乌龟沿着河坡手忙脚乱地遛了好几米,极大地干扰了同学们的自由站位。
谢军是个大嗓门,羡慕到流鼻涕,扑过来惊奇道:“我草关捷,乌龟这么大劲的吗?你是不是拉不住它,不要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关捷天天被他踩脚,看见他的脚心里就想“咯噔”,生怕他一脚下去把乌龟也踩扁了,连忙喊道:“我拉的住,我就是不想拉,你别来!”
谢军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靠近的脚步,速度不减地继续冲。
最后还是靳老师亲自来给他打下手,将乌龟从鱼钩上解了下来。
鱼钩的锁喉伤害去除之后,那只乌龟瞬间将自己缩成了一只壳。
靳滕将它托在手里,看身边围的学生越来越多,为了预防有人在这斜坡上不慎碰撞溜下水,他立刻折身回了岸上,并且故意招呼大家都快来围观。
很快关捷的生物知识和世界观,都因为这个意外的收获而得到了拓展。
“这是一只草龟幼崽,”靳滕左右歪动着手里的龟壳,科普道,“呐,你们平时说的这个乌龟壳子,在课本里的学名叫做背甲。”
郑成玉是一个上什么课都喜欢举手发言的女生,她插话道:“可它在地上爬的那一面也有壳子啊,那个也叫背甲吗?”
“好问题,”靳滕用空着那只手的食指虚指了一下她,转头笑着说,“这是关捷钓到的乌龟,回答问题的优先权当然也是他的,关捷你来说一说,地上这一面叫什么壳?”
关捷上课从来不主动回答问题,一被点到他就困扰,即使这个问题和他的乌龟息息相关,他也没有光荣的感觉。
靳滕这边是感觉得到这小孩不爱表现,故意揪他出来答题。
关捷斜了自己的乌龟一眼,用他的直肠子思维郑重地猜道:“……前甲?”
靳滕很少会直接说学生错了,他通常会用更委婉的说法来代替:“差不多,但第一个字不准确,应该叫什么呢?在告诉你们答案之前,我先问个问题,你们应该都看过忍者神龟吧?”
不少人异口同声地说:“看过。”
靳滕用另一手将龟壳拿住,把接地的那一面展示给众人,边转向便用指头在壳上指点:“很好,忍者神龟胸前背的是什么?关捷还是你,回答。”
他这一句语速很快,有点那种限时回答定量问题的紧迫感。
关捷被他带着节奏,答得也飞快,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炸.药包。”
同学们哄然大笑,靳滕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个答案来,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和气道:“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但是答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