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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一种永远无法恢复的特征,但这并不会影响它的健康和寿命,可是人们对它的印象就是畸形的,病态的。

    孩子清澈的目光和无知的提问方式都让靳滕觉得喉头哽得慌,但他心里却像埋着一座苏醒的火山,迫切地想要喷发出一点什么。

    于是他扯出了一个笑,心里却弥漫着悲哀地说:“不是的,它很健康,也没有得病,这只是一种……外貌上的表征,它跟别的乌龟长得有点不一样。”

    “就好像有的人脸上多长了一个痣,身上有块胎记,耳朵那里多了个小耳朵,你会觉得他们生病了,不正常吗?”

    关捷在心里对号入座,他自己脸上就有痣,在右边的外眼角下面一点,挨着两颗小黑点。而路荣行的左边脚腕上有一圈环状的浅褐色胎记,谁要说他们有病,关捷能第一个跳起来。

    他摇了下头,在老师浅显的类比下,将“错”带来的担忧愉快地打消了。

    靳滕看他脚步轻快地跑远,心想这小孩真好说服,不像成年人,坚持着自己的世界观和主心骨,每个都那么顽固。

    关捷回到教室,将课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个能装乌龟的盒子。

    他到讲台上觊觎了两秒纸糊的粉笔盒,都挪出一个了才感觉不太牢固,又去打撮箕的主意,接着发现也不行,最后没办法,只好将文具盒清空,把缩头乌龟放了进去。

    “金”老师说盒子得有洞,但是文具盒没有,要是敞着缝,它说不定又会逃跑。

    关捷左思右想,最后揣着文具盒下了楼,跑去扒路荣行坐的窗户口。

    那窗台有点高,他人矮够不着,就只能抓住横向的波浪形防盗铁条,踩着比墙面凸出五公分的墙墩线将自己挂到墙上。

    这时已经快上课了,路荣行人在座位上,正在交作业本。

    关捷在墙上咳了两声做友情提示,路荣行转过头来,问他:“马上打铃了,你怎么还不回教室去?”

    “这就回,”关捷将胳肢窝里夹着的文具盒从防盗条之间递了进去,交代道,“我要上五楼去做实验,这个你帮我看一下,我下课了来找你拿。”

    路荣行瞥了眼他那个被铅笔画得乱七八糟的铁皮文具盒,不是很懂它有什么被特别照看的理由,但还是伸手接住了另一端。

    关捷赶着去爬楼梯,飞快地叮嘱完立刻松手从窗口消失了:“你记得留条缝,别给我闷死了,回头我攒够钱了请你吃烧烤。”

    他刚一冒头张一叶就看见他了,一直沉默到这一句才坐不住地冲窗户外面喊道:“带上哥哥我哈!”

    路荣行却从字里行间嗅出了一种活物的味道,警惕地将文具盒揭开一条缝,发现是个乌龟而不是其他东西之后不由松了口气。

    他本来还想问关捷这是哪来的,但那位已经跑过一班的教室,往院墙的门那边去了。

    张一叶发出了请求没得到回应,不甘寂寞地凑过来说:“啥玩意儿啊?搞得这么神秘。”

    路荣行没给他看,怕一看就被抢,然后给玩死了,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先例。

    前年关捷不知道从哪儿讨来一小片黏在报纸上的蚕籽,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得到的第一个课间就跑来跟他分享。

    分享到一半他要去上厕所,就把蚕籽先放在了路荣行这儿。

    路荣行也是万万没想到,张一叶能那么无知和无聊,趁自己丢个垃圾的功夫,他把关捷的蚕籽用指甲盖全扼杀在了摇篮里,还开心得像个傻子一样问这是什么东西,掐起来比泡沫纸还爽,简直是嘎嘣脆。

    关捷气得当即表演了一个气到站不稳,上了课都不肯走,非要张一叶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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