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速度和狗比不了,但却绝对超过了路荣行从龟兔赛跑那篇课文里学来的印象,他呆了一瞬后回过神,惊叹地笑着说:“关捷,你的乌龟跑了。”
关捷循声看去,眼睛立刻也瞪圆了,震惊地从花坛上站起来说:“我草它怎么跑得这么快?哈哈哈不对,它是怎么出来的?”
这时关敏刚好从屋里出来,就听见路荣行面不改色地在骗她的弟弟:“它自己翻出去的。”
可惜这种鬼话关捷竟然也信,他乐不可支地从花坛上跳下来,追着乌龟感叹它也太厉害了,都能去借只兔子来搞比赛了。
关敏听得只想翻白眼,觉得哪一天路荣行把他卖了,关捷帮他数钱的时候也差不多会这么欢。
因着这只乌龟的介入,两个口口声声要写作业的人绝口不提正事,一起失忆地围在脸盆旁边,喂蚯蚓、拍照片,东拉西扯。
关捷现学现卖,指着乌龟背上的错甲向路荣行科普,可他的口才和学识都差靳滕一大截,讲得乱七八糟。
路荣行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这个乌龟得了一种独一无二的畸形皮肤病,还好死不死被他逮到,不由对它充满了怜惜,拿指腹在乌龟背上摸了又摸。
关捷却以为他是喜欢它,大度地说:“我们可以一起养,一人一个星期来。”
路荣行却不想跟他一起养,婉拒道:“我马上就要去上初中了,没有时间养它,你好好养吧。”
他以前养过一条狗,关捷天天追着狗喊小可爱,隔三差五问路荣行借回家玩,小狗因此两边当家,特别不见外。
后来它前后咬了关捷三次。
第一次是关捷非要喂它吃肉包子,狗自己吃还不行,逃到床底下照样被他用包子怼着嘴,忍无可忍地咬了他一口。第二次是他突发奇想,想要数狗有几颗牙,最后那次是他用脚撩它的嘴,弄得两家因为打疫苗的事都有点尴尬。
路建新最后没办法,背着儿子把狗给卖了,结果关捷哭得稀里哗啦,路荣行听见这个建议就怕,怕他这回又被乌龟咬了,自己没法交代。
关捷“哦”了一声,比起独自抚养乌龟,让他难过的反倒是马上就要跟这人分开了。
路荣行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是有情绪,就没话找话地打破了沉默:“刚刚你家里来的那两个人是谁?来干什么的?”
关捷“嘶”了一声,回忆道:“好像是什么李云的爸爸妈妈,来跟我姐聊天的。”
路荣行越听越迷糊:“聊什么?李云又是谁?”
关捷耸了下肩:“不知道,我问关敏,她说跟我没关系,让我甭问。”
连弟弟都是甭问了,他一个外人更该住嘴了,路荣行点了下头,终于将作业提上了议程。
两人迎着暮色写了会儿作业,大院里务工的人们就慢慢回来了。
汪杨回来的时候7点还差一些,路荣行正在练琵琶,还是弹他的茉莉花。
都说十年琵琶三年筝,这是一样异常难学的乐器,以至于学者凋零,想学的人不到大城市都找不到老师。而且因为指法复杂而急速,一首歌有时练上一年,都能难听得自己都听不下去。
路荣行就觉得自己是在制造噪音,但难得的是关捷竟然不嫌弃,从来没说过他弹的垃圾,只要不是急着出去玩,基本都会“啦啦当当”地哼着调子捧场。
这会儿他就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在他姐的淫威下居家的摘豆角。
路荣行的奶奶则坐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上,左一下、右一下地给两人赶蚊子。
“哇,我们小捷好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