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距离的旁听短暂地持续到张一叶扫落椅子上的残指败甲,站起来把朋友们领进了二楼的客厅。
随后三人以投票选举的方式,以二比一的绝对优势秒掉了关捷想要再看一次开心鬼撞鬼的幼稚提议,顺利而险恶地在vcd的碟槽里投入了山村老尸。
这部电影不愧是国内恐怖片的巅峰之作,在接下来的85分钟里,张弛有度的背景音乐和忽然张出黑洞大口的漂亮大姐吓得关捷一阵一阵地尿急。
他这次全程基本没敢睁眼,也不啊啊啊了,挤着路荣行在心里正儿八经地当复读机,跟着剧情念台词,因为喊叫会刺激到膀胱,而路荣行又铁石心肠,不肯陪他去上厕所。
快到结局的时候,影片里的阿明下到潭底,看到了死去的人排着队从他面前经过,这里的节奏有片刻的缓和,路荣行分出心神,才陡然感觉到今天的恐怖片缺点什么。
然后他转头看见歪在自己颈窝里的关捷,眼皮闭得很自然,既不抖睫毛也不颤,呼吸平缓的像是睡着了。
路荣行这才后知后觉地得出结论,少的原来是这个人的尖叫伴奏。
他是一个矛盾体,一般关捷闹的时候,他会想这破孩子真吵,然而对方安静下来他又不习惯,觉得活泼本泼才是关捷开心时的状态。
抒情的节奏还在继续,路荣行本来是想试探他是装睡还是真睡,就见缝插针地来了一句:“关捷,放完了,回去了。”
他右边的张一叶转过头,挑起眉毛,投来了一个“你他妈怎么睁眼说瞎话”的戏谑眼神。
关捷正苦于没有台词可念,被尿意猛烈地攻占着神经,隐忍万分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知有诈闻言就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屏幕上画风突变,水底的女尸像渔夫叉鱼一样猛地竖起了手臂,乍起的背景音直击心底,关捷被吓得直接打了个卡壳的嗝,心里留下了一吨的阴影。
他既想跳起来暴打路荣行,又怕不小心看见电视,最后两相比较取其轻,闭着眼睛将路荣行掐得直嘶气。
伤害就伤害,谁怕谁啊?不怕痒还能不怕疼吗?
看完电影时钟直指十点半,熄掉了路灯的马路上黑灯瞎火,关捷怂在路荣行身边,感觉除了手电照出来的那片小光圈以外的全世界,都藏着一堆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由于癔症发的太专注,他完全忘记了果丹皮的事。
回到家之后关捷久久不敢入睡,瞪着眼睛在房里警惕地瞅空气,满脑子都是女鬼那个快准狠的举起手来。
然后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里他做了一个四不像的噩梦。
他梦见那个女鬼到学校来找他,瞪着那双没有黑眼球的白眼睛,阴森可怖地说:我听人说,你是镇上游泳最快的人,我要跟你比一场。
关捷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我泳得一点都不快啊大姐,你要比去找别人比啊。
女鬼坚定不移,说不比就像掐阿明一样掐死他,他输了也要掐死他,接着丢下一个比赛日期扬长而去。
关捷为了活命,只能埋头苦练游泳技术,终于比赛的那一天不可阻挡地到来。
女鬼飘然而至,并且还带了个裁判,她说:为了保证比赛的绝对公平,我请来了自由泳项目的专业裁判,他会监督我们的比赛。
关捷扭头一看,发现那劳什子裁判居然是路荣行,心里登时就气出了一排你妈批。
因为路荣行下了水,撑死就是一个狗刨的初级水平,这样能当什么裁判,他这种浪里白条死也不服。
但是梦境没有逻辑,路裁判顶着一张少年老成的嘴脸,根本就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