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遣都脸色冷淡，眼眸低垂，目光却接着低垂的眼皮，在她充满诚恳与信任的脸上流连，他垂在身侧的拇指摩挲着食指，这是他思考时一贯的小习惯。

    辛婉柔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她看了一眼似乎在沉思的宋遣都，停住了嘴，问:“宋都督，你表个态啊，你这样让我有点尴尬你知道吗？”

    宋遣都抬起眼睛，与她对视了一下，唇角微弯，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来，“我没有意见。”

    辛婉柔眨了一下眼睛，故作轻松地说:“你居然也会笑。”

    宋遣都听了，笑容微敛，“是人都会笑。”他语气平淡。

    辛婉柔摊手道:“好吧，我第一次看见你笑，还挺不自在的。”

    宋遣都倒也不是那种阴气沉沉的人，只是大多时候感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的感觉，辛婉柔那会儿还和顾枉然在一起，那时候搭上个宋遣都，时刻秀个小恩爱，宋遣都眼皮动也不动，次数多了那么一次两次，她就明白这厮估计根本耳朵和眼睛都放空了，神游太虚去了。

    这样的宋遣都，她也没见过他有笑过，平常表情和神色都是淡淡的，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辛婉柔看他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你以后可多笑笑吧，长得这么好看，经常木着一张脸，怕是会吓跑不少女生吧？”

    宋遣都无所谓，“我不是顾枉然。”

    辛婉柔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还有些愣，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你和顾枉然能交上朋友，也算是互补吧？”顾枉然多爱笑，只要见着她，无时不刻弯着唇角，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笑得一脸灿烂，带着一股傻劲。

    宋遣都刚脱口而出顾枉然这个名字，立即就后悔了，他听了辛婉柔的话，无言地看了看远处走动的人，低声说:“也许吧。”

    他说着这个话，心中也不无迷惘和动摇，他和顾枉然最终的关系会走向破裂，虽然只看到七年之后，他却好像已经有些预感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

    从得到那些记忆开始，他已经没办法再将顾枉然当成好友，甚至有一种命定的宿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