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闻言,恨不得嚎啕大哭,只好说道:“是、是有个人告诉我的。”
“哦?”他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讶异,“是谁?”
“大人饶恕,我不能说。”七宝索性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求您饶了我。”
张制锦皱皱眉,本来他自有手段,又知道这小姑娘害怕自己,只要略微逼迫,不愁她说不出真相,但是看她是真怕了,突然心中又有点不忍。
何况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泄露了这话的人是谁。
“那好吧,我不问了就是。”张制锦想了想,道:“只是有另外一件事我不明白。”
七宝听他不再追问,定了定神,又歪头看他。
张制锦道:“你……为什么骂我?”
“我没有骂大人!”七宝忙否认。
张制锦抬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扔在她跟前儿。
七宝一看,脸色从白转红:“这、这……”这赫然是她曾经收藏着的他的手书,可本来是让同春拿去烧了的啊,怎么居然还魂了?
七宝还有些不信,大胆掀开一页,里头那墨渍淋漓的“衣冠禽兽”,争先恐后地奔入她的眼中。
“不、不是我写的!”七宝急忙摆手。却没意识到自己完全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制锦也没戳破:“不是你,那是谁写得?这可是从你威国公府里流出来的,人家说,是府里头嫡小姐的珍藏。”
要是认了的话,她只怕真的活不出来了。
七宝又咽了口唾沫:“真的不是我!”
“那又是谁?”他倾身过来,靠得更近了。
七宝往后仰身,贴在车壁上,口不择言道:“是、是我那无礼的丫头同春,是她写的,大人恕罪,我回头、会教训她让她不要再乱写乱画……”
“是你的丫头?”张制锦的目光从七宝的眉,到她的眼,再往下一寸寸掠过,“你的丫头倒也通文墨?那好吧,竟敢明目张胆地诋辱本大人的清誉,回头你把她交给我。”
七宝的呼吸都停了:“交、交给您?您想做什么?”
“这样大胆无礼的丫头,自是杀了。”他轻描淡写的。
“不要!”七宝完全没意识到他只是在出言恐吓,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他绝对能做出这种事。七宝抱住头哭道:“不要杀同春,同春不认字,是、是我写的!”
“真是你写的?”那声音几乎飘到耳畔了,“为什么骂我?”
湿润的气息钻入耳朵,如此熟悉的危险感觉,让七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顿了顿,然后用有些沙哑的嗓子说道:“因为、因为……”
七宝流了汗,汗跟泪滴交织在一起。
终于,她哭着说:“因为大人的诗写得太好了,我……我心里嫉妒,嫉妒的快要、快要发疯了,就胡写了那些。”
“哈……”耳畔响起一声轻笑,掩不住的愉悦之意。
七宝吃了一惊,从手指缝里偷偷看出去,却见近在咫尺,是张制锦的笑脸,剑眉轻扬,星眸闪耀。
他本来生得就极好,这一笑更是惊艳。
却跟七宝印象里那个清肃冷漠高高在上的人,天壤之别。
七宝发怔的时候,张制锦半是戏谑地笑道:“真的……有那么好吗?”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问话,在七宝听来,却如此的暧昧。
忽然,有几个丫鬟从暖香楼门口走了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捧着若干的书册。
其中一个小丫鬟回头看了眼,才小声问旁边:“秀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