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兰……”步溪客抚摸着她的脸,声音越来越轻,“我上辈子应该是欠你许多,这辈子遇见你,我恨不得把能给的都给你……”
因归途颠簸,马车走得很慢,到雅明城时已是晚上。
进了公主府后,步溪客叫醒晴兰,晴兰睁着眼,木呆呆扶着他的手下车,脚步虚软。
“是饿了吗?”步溪客道。
晴兰脸色不是很好,她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并无食欲,算了吧。”
嬷嬷前来接人,见晴兰这个模样,连忙让人去请医士。
步溪客狠狠一怔,拉过她的腕子摸了摸,却没摸出什么所以然来。
医士诊脉后,答:“风寒。”
这下可好,公主府上下乱成一团,铺床烧水,煎药熬粥。
步溪客也不去见傅尚书了,他一言不发,脸色难看地站在旁边看着。
晴兰自己倒是没多娇气,她喝了药躺下,还对他笑了笑,小声说没事,才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睡熟,步溪客慢慢走近来,接过莺歌手中的帕子,沉声道:“让我来。”
他拧干帕子,仔仔细细搭在晴兰额头上,又跪坐在旁边,裁了几张黄纸画了符,贴在枕边,幽幽叹了口气,歪在床边看着晴兰。自责不已。
嬷嬷想说什么,却又顾忌他的身份性子不敢开口,只是给他脸色看。
一直到酉时,晴兰退了烧,步溪客才松口气。
傅尚书和步固得知公主病了的消息前来探望,临走时,也劝走了步溪客。
父子俩请走傅尚书,才关起门来算账。
步固这次忍无可忍,骂道:“短短数日,你就给我惹这么多麻烦!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万事等朝廷的人走了,你们慢慢商量着来。这可好!!你的沉着冷静哪去了?未娶妻时还有个脑子,娶了妻,你反倒野了,那么个娇滴滴的姑娘,还没皎皎皮实,你带着她去奔马?还去栖山?!你知不知道如今已入深秋,那山上就要下雪了!!”
步溪客一直没说话,垂着眼,紧紧抿着嘴。
步固越说越来气:“皇都是什么地方?春暖花香!你再看看你娶的是什么人!你娶的不是燕川的狼!那是公主!!老皇帝捧在手心里捂大的!路上颠簸几个月,来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受苦,你倒好,见了美人血一热,拉着人家就到山里喝风还敢策马狂野,你脑子是被狼啃了吗?!”
步溪客道:“是我错了,什么关心什么体贴……全都是嘴上说说,连她病了我都没察觉。”
他道:“我去后堂。”
他说完,把自己关进了后堂,静静立了会儿,他摘下那几枚铜钱,在贺族供奉的狐仙前摇了起来。
一连摇了几个,全都答非所问运势平平,步溪客心烦意乱,想自己若是如此,还不如到公主府去看她。
这时,门外却传来吃吃两声笑。
步溪客顿足,道:“苏先生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却要在门外无故发笑?”
门被推开,一个长相亲切温和,脸上挂笑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慢悠悠道:“步溪客,你生来命好,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即便是腹背受敌,也能得天助,化危急……所以,我还从未见过你焦虑无措。一个一生好命的天之骄子为了点小病小痛捶胸顿足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当然好笑。”
“我是恨我自己……”步溪客道,“我虽未病过,却知病了的滋味不好受。她像花一样娇嫩,明明应该被小心呵护着,可我……连我父亲都明白的道理,我却抛在脑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