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声围绕着她,忽近忽远,正是新婚那晚诱她出门去的歌。
晴兰脸色一变,嗔怒:“讨厌!!又来惑我!”
歌声里带着笑意,时而歌,时而朗声笑,晴兰差点着了迷,回过神来,愤怒地合上门,恼道:“你们就说我脸皮都借给他了,现在无颜面见他了!要他快些闭上嘴,不要再丢人下去!”
好久之后,歌声断了。
晴兰内心一阵失落,坐在地上,擦起泪来。
心底有个声音,似嘲笑也似叹息:“没有勇气逾矩,就一辈子做个笼中鸟吧。”
晴兰喃喃道:“不是……”
“不敢出格,你就这样过吧。把他拒之门外,做你的公主去吧……”
“不是……”晴兰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墙外,步溪客忽然又唱了起来。这次,他换了官话,慢悠悠唱道:“既然是两情相悦的人啊,为什么你还来见我?我把这相思托付给风啊,它可吻上了你的脸?”
墙内的侍卫们都竖着耳朵听着,来回交换着眼神,偷偷笑着。
步溪客停在了离蕙芷院最近的地方,翻上墙,就这么坐在墙头唱了起来。
校场的士兵们回来了几个,听见歌声,也都站在墙下,给他加油打气。
“我的心儿已经给了你,所以我心爱的姑娘啊,请踏着花路来赴约吧……”步溪客唱完,捋了把树叶,慢慢吹了起来。
这时,蕙芷院那边慢慢走来一个人。
步溪客放下手,笑着看向她。
晴兰板着脸,一步一步走进,咬牙道:“下来。”
步溪客笑问:“你终于肯见我了。”
晴兰看向院内的侍卫,深吸口气,开口说道:“你们可看见什么了?”
侍卫们不语。
晴兰道:“记好了,昨晚,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今天也是。”
她说完,抬头看着步溪客,忽然一笑,说道:“嗯……不知将军厚如栖山的脸皮,可否匀我一半?”
步溪客哈哈笑出了声:“好啊!要多少有多少,分你一半,足够我们丢一辈子了。”
晴兰跺脚:“浑话那么多,快下来,坐在别家的墙头,成何体统。”
步溪客一笑,跳下墙,拉住了晴兰的手。
墙外的将士们嗷嗷欢呼起来,墙内的侍卫也想跟着起哄,但不敢,只得用眼神示意。
晴兰道:“我想好了……我嫁的是燕川的骠骑将军步溪客。”
步溪客笑眯眯道:“不错,正是在下。”
“不是那些皇都的规矩。”晴兰道,“我虽是长在皇都的女儿,但嫁给你这个不守规矩不要脸皮的将军,自然是要遵从你家的规矩。”
“我家的规矩,就是随心所欲,高兴就好。”步溪客道,“反正无论我还是我爹,还是我家的列祖列宗,脸皮比家底都厚,殿下可以随意丢,今天丢了一张,明天还有一张,能让你挂在脸上见人的。”
晴兰忍不住笑了。
步溪客道:“只要公主愿意,还有什么能束缚公主?晴兰,你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样子,可爱极了。”
晚上,步溪客正大光明地歇在了这里。
晴兰不遮不掩,着人在蕙芷院整理好了他的床铺,还命人从将军府取来了步溪客的衣物。
嬷嬷直念阿弥陀佛,赶走了清闲的起居官,拉走了莺歌,把蕙芷院留给二人。
步溪客见桌案上晴兰写的戒酒自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