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门把手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两下,把手给收了回来。
十年的功夫已经够深了,除了她自己大概没人知道她收养景川是出自怎样的一种用心险恶,就算景川自己恐怕也被这假象所欺骗。
十年都过去了,现在正好有个转机,她是不是该……试试看这十年的苦功有没有足够的收获?
想完这段,宫如意才慢悠悠出门下了楼,正好闻到了餐厅飘来的香味。
山伯还立在门口不远的地方,他放下手中无人接听的话筒,转头轻叹了口气,对宫如意道,“少爷的手机也放在书包里了,他身上应该什么也没带。”
宫如意点点头,“先吃饭吧。这么大个男孩子了,走不丢。谭铮刚和我说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能管太多,由着他性子去就得了。”
就因为谭铮这一点无心之失,宫如意从“忘记要做出大张旗鼓找人的样子”走到了“故意不去理会景川的叛逆期还顺便把锅甩到了谭铮头上”这一步。
另一边,景川从学校后门翻出去之后,在学校附近晃悠了半天,两手空空的他什么也没做,但硬是等到了晚上九点多天完全黑了之后,才起身叫了辆出租车往家里开。
他还穿着单薄的校服,坐在出租车后座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瞅他,“小伙子,直接去宫家?那个宫家大宅?出租车可是开不进去的。”
“停在房子外面。”
“你这是要去找人啊?还是学生吧?晚上不用上课?”
“不上。”景川打断出租车司机的强行八卦,“几点了?”
“都快十点了。”司机看了眼,哎呦一声,“都这么晚了?你还是学生,大晚上在外面晃荡不太好,等你到宫家找完人,还是我再跑一趟送你回家吧?”
“不用。”景川看着窗外,“那就是我家。”
司机噢了一声,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你家里人是在宫家干活的吧?听说宫家招人虽然要求高,但是包吃包住还能带家属,福利老好了!”
景川:“……”他跟那些人也没什么差别,宫家说到底还是属于宫如意一个人的。
……除非她有一天和某个男人延续了血脉。
景川的眼神暗了暗。
司机还在絮絮叨叨,“小伙子,你这么晚还在外面晃是为了补课吧?哎呀男孩子就是好,大晚上了家里人也放心,我家是个丫头,一出门我就替她担忧个不停……”
“……我家里人也很担心。”
司机一愣,拍腿笑起来,“我就说嘛,不管孩子多大,家长总归都是要操心的!别看你是个男孩子又高高壮壮的,等到你四十五十岁老了,你爸妈还会替你操心呢!”
“我没有父母,有一个姐姐。”景川顿了顿,选择了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稍稍吐露心声,“我从小就是她带大的,她对我很好。”
“那你姐姐真不容易。”司机感叹不已,“一个姑娘家带着差了没几岁的弟弟拉扯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景川支着下巴垂眼,声音里带着三分冷漠,“但也许她根本没把我当成家人,而是个可以随意搓圆捏扁的玩具。”
“欸小伙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司机不乐意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这样,想什么事情都容易偏激,把好人都往坏的方向猜,你姐姐要是不把你当成家人,能把你从小养大?你说对不对?”
“我身上也许有她想要的东西。”
“你有啥?”司机瞥他一眼,“你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