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拿了那幅米芾的字出来,在陆庭宣的示意下打开给屋子里的人看。
是一幅行书。笔力沉着凝练,雄逸潇洒,极有气势。
关键的是,这幅字哪里都是好好的,压根就没有一处损坏的地方。
许琇莹脸上猛然变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昨儿下午画琴过来告诉她,说这幅字已经被她洒了水在上面,都损坏了。可是现在怎么看着还是好好的
许家父子两个都是很喜欢字的,现在看到这幅字,两个人都走到跟前来看,然后都赞叹起来。
许正清鉴定了好一会儿,就抬头看着许琇宁笑道:“刚刚我听你说买了一幅米芾的字送给庭宣,心中还很担心。米芾的字是很难得的,传世的也少,你又是个连字都写不利索的人,只怕买的多半就是一幅赝品。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教你买到了一幅真品。这可真是喜出望外了。”
许琇宁:
她怎么觉得这不是夸奖的话呢?
陆庭宣的唇角微弯了起来。
真是知女莫若父,许正清还是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的。
沈氏为自己的女儿叫屈,就嗔着许正清:“老爷,你这到底是夸宁儿呢,还是损宁儿呢?我听着可不像是夸啊。”
“是夸,是夸。”许正清抬手摸着自己颌下的胡须,笑着回道。
许明诚看了一会这幅字,也抬头看着许琇宁说话。
不过不是夸,而是打趣了:“你买的这幅字是很不错,是珍品。但是宁儿,你看到这幅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自己写的字呢?你写的那一手字可真是。上次外祖父看到,我都没敢说是你写的,只说是我身旁一个新近刚学写字的小厮写的。若外祖父知道是你写的字,肯定要气的拿戒尺打你。”
许明诚和许琇宁的外祖父沈翰藻不但饱读诗书,还写得一手好字。曾做过前废太子的老师。常说字如其人,是很看重旁人写的字的。他最小的孙子沈承明,也是许明诚的表弟,许琇宁的表哥,因为一手字写的杂乱无章,没少被他用戒尺打。
许琇宁不说话了。
她上辈子确实是很不喜欢读书习字的人,女工刺绣也不精通。不过刚刚看到许琇莹绣的那幅四君子图确实很精美,得了许正清的夸奖,她心里确实想要学一学。
现在又听许明诚这样说,她想了想,就望着许明诚很认真的说着:“我倒是想学学写字。大哥,要不以后你教我吧。”
有沈翰藻这样一个严厉的外祖父,许明诚也写的一手好字的。
许明诚一怔。
原是打趣的话,没想到她竟然认了真。
她想要学写字那肯定是很好的,他这个做大哥的也很乐意教,不过
眼角余光看到垂眼不语的陆庭宣,心中忽然闪过一个计较来。
“我写的字哪里有庭宣写的好。”他就笑着说道,“你若真的想学写字,倒不如让庭宣教你。”
这样就能让他们两个人多接触,彼此间的感情也会更深厚。
陆庭宣原本一直微垂着头沉默无言,就是想要少和许琇宁说话亲近,但是没想到现在许明诚竟然会叫他教许琇宁写字。
不由的就抬头看向许明诚,面上有不赞同的神色。
但许明诚觉得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是有责任要撮合自己的妹妹和未来的妹夫,让他们两个人感情好的。特别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心里只将陆庭宣当做兄长来看待。
于是当下他只当没有看到,反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