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了?”手掌贴着光滑的桌面,钟应急切的想要知道前世的真相,“你说过你曾经败给过君不意,便是指这局棋?”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钟应心中明白,这绝不可能!
若是只是一局棋的话,神君绝对不会放在心上,更别说将君不意和太玄道祖相提并论了。
当年神君可是说过,君不意能赢过太玄道祖的!
神君给出肯定答案:“自然不是。”
见钟应目光锐利,眉梢眼角却带着急迫之意,神君不由笑了笑,微微抬高音量:“当年我可是输得心服口服啊!输给莲中君,实在不冤。”
神君话音一转:“你若是想知道的话,不如亲眼“见证”如何?”
钟应眼角一跳:“你什么意思?”
神君抬手,掌心向上,有一团温暖的光凝聚,化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正是众生镜。
众生镜玄妙万千,镜面却是一片混沌之色。
神君悠悠说道:“众生镜的用处,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赤离魔君,你要不要再去一次镜中世界?”
钟应不由收拢了五指。
他曾经意外进入过镜中世界,亲眼见证了五千年前的太一宗,因此在神君拿出了众生镜的那刻,他便知道神君想做什么了。
“考虑的怎么样?”神君歪了歪头,好奇的问。
钟应盯了众生镜一会儿,弯了弯眉眼,桃花眼刹那间潋滟生辉,钟应抬着下巴,张扬又桀骜,“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今天便要看看,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面小小的镜子,不管多玄妙,钟应也不惧。
难道神君还想借此困住他?
若是神君真有这个想法,钟应就让神君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到时候叫上君不意、三叔一起扁他!
收回陆离枪,钟应抬手向着众生镜碰去,还未碰到光滑平整的镜面,镜中的混沌之景便如被风惊动的海面,一阵阵的晃荡,渐渐形成惊涛骇浪。
钟应抬起头,便看到遮蔽天际的海浪近在迟尺。
天风呼啸而来,水珠子飞溅衣袂墨发之上。
钟应阖上眼角,并未反抗,任由海浪将自己淹没。
浪潮将茅屋小桥冲垮,几截断木漂浮在水面,起起伏伏。没多久,浪潮如海市蜃楼一般消失,茅屋却完好无损。
神君一派悠然,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等待钟应回归。
在他面前,众生镜静静漂浮空中。
·
钟应再次睁开眸子时,眼前一片苍茫雪色。
天风拉扯着如丝如絮的雪花,将钟应的衣袖鼓起,有雪花落在了钟应墨发上,黑白格外分明。
钟应完全没有避雪的意识,抬步向雪巅走去,山路陡峭崎岖,钟应却如履平地。
没走多久,钟应脚步一顿,怔怔看着远方。
漫天风雪之中,莲中君与神君从容自若的对弈,一抬手,一垂首,皆是风华无双。
然而,钟应只看得到君不意。
——也就是前世的莲中君。
真是怪事!钟应心想,以前明明对这张脸厌恶至极,可是如今去瞧,钟应却有种冲上去逗他的冲动。
想看如云端谪仙、如隆冬大雪的莲中君,眼角薄红,瞳孔泛起涟漪,眉宇间藏着隐忍情绪,一副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