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蓉看最新一封信时,他人已到兖州。
“嗯!嗯!”
晏蓉拼命点头,大力回抱,又哭又笑,也不怕被人看了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紧密相拥良久,夫妻方稍稍分开,到底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她赶紧抹了抹面上湿润,脸泛红晕。
霍珩伸手,用大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泪花,指腹粗糙,摩挲得生热。
“阿娘阿娘!”
他刚要说话,忽听见两个稚嫩的童音从后方传来,他展目看去,只见两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正手牵手站在车厢门前,一个粉裙一个蓝衣,想自己下车却被乳母侍女拦着苦劝,正焦急引颈往这边呼唤。
一个凤眼琼鼻,小脸有六七分和晏蓉相累,一个浓眉长目,虽胖乎乎憨态可掬,但五官与他却十分神似。
霍珩一下子就笑开了。
晏蓉眉眼弯弯:“快抱抱他们去吧,他们呀,刚才还念叨着阿爹呢。”
……
“你是我阿爹?”
微微摇晃的车厢中,阿宁和虎头偎依在母亲另一边,问罢,她“蹬蹬蹬”跑过去捡起刚才扔下的小画轴,又跑了回来。
咦?
似乎是了,又有点不像呀?
小家伙们头挨着头,看看画轴又看看霍珩,两张小脸上都有些疑惑。
霍珩并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征战持续一年有余,他黑了些也瘦了些,且刚自尸山血海中回来,身上那股杀气尚未彻底收敛。
很不好接近,哪怕他此刻眉目柔和。
晏蓉搂着儿子闺女,循循善诱:“阿娘不是告诉你们了吗?阿爹出门打仗了,很苦很累的,所以黑了又瘦了。”
“这都是为了我们能在后方安稳生活,知道不知道?”
阿宁和虎头似懂非懂,他们自然不会怀疑母亲的话的,霍珩朝他们展开双臂,于是两个小家伙也没有抗拒被他抱在怀里。
“阿宁和虎头都这般大了。”
他亲了亲孩子,又侧身轻吻晏蓉脸颊,小像画得十分传神,装裱的边缘已有些起毛,显然是常常翻看,且小孩子经常摩挲的缘故。
兼儿女刚才的反应。
霍珩尚未平复的心潮再度涌动,他低声道:“阿蓉,你真好。”
“你知道就好。”
晏蓉见一对儿女正仰小脑袋,一脸好奇看着父母互动,她瞬间不好意思,推了推他,嗔道:“快与我们阿宁和虎头说说话。”
霍珩轻笑一声。
分离一年,传书至少三百余,夫妻再见未有半点生疏,反而更热切。
他听媳妇的,先和儿子闺女好好培养感情。
“阿爹,你会教我骑马吗?”虎头先问。
“当然,不过得等你大一些才行,阿爹给你选匹好马驹,虎头自己养。”
虎头立即高兴起来了,不但有小马驹,还因为这个阿爹和阿娘所说是一样的。
这就是他爹没错了。
阿宁连忙道:“那我呢?我也要!我也要!”
“嗯,我们阿宁必定也有的。”
小女娃发出一连串欢乐的笑声,她又道:“阿爹,你要领我和弟弟出门吗?看花花!看船船!”
今年端午,晏蓉领儿女出城观看龙舟,并说等明年,就让阿爹和她们一起去。锣鼓喧天的热闹场面让小丫头念念不忘,现在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