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蓉大约能猜出他的心思,也不问,只接过儿女交给乳母,亲自替他抚平前襟上的皱褶,笑道:“你自忙去吧,不必记挂我们,陆礼他们怕是等急了。”
对比起霍珩千里返家的急切,他进洛阳的速度实在是太迟缓了些。带着小童本就走不快,路上还因阿宁和虎头见了奔涌的黄河非常惊讶,他特地留了一日,陪儿女多角度观赏了这条母亲河。
这般不疾不徐地走走停停,等抵达洛阳,已经是九月中旬的事了。
要不是深秋渐冷,又唯恐降雪路难行,他大概还能走得更久一点。
霍珩称帝,已经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陆礼等一干人已经提前赶到洛阳忙碌各种事去了,偏偏他这个正主迟迟未现身,许多事情得当面确定,诸人翘首等啊盼啊,终于把人等来了。
这不,霍珩前脚进南宫,他们后脚就求见了。
霍珩也不好晾人,于是捏了捏晏蓉的手,道:“那我先过去,你和阿宁虎头先歇歇,不必急着收拾。有什么缺的,尽使唤人取用即可;宫中事务慢慢理清不迟,若宫人鲁钝,随意替换无需顾忌。”
大齐覆灭,南宫却还有不少无处可依的宫人留下来,等冀州军攻下洛阳时还不走的,自然是想一并伺候新主的。韩光清理南宫是时候,筛选几遍,把剩下的人各自安排了职位,作维护洒扫宫室的人手。
霍珩一行自邺城而来,自然是带了忠心世仆的,现在正处于双方初融合的阶段,诸般事务还需要晏蓉细细理清,他嘱咐妻子不需着急,慢慢来就是。
晏蓉一笑:“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累着自己的。”
她回头吆喝:“阿宁,虎头,阿爹要出门了,快快和阿爹告别。”
刚巡视了一圈新地盘的两小“蹬蹬”跑回来,一左一右抱着父亲的小腿,仰脸叽叽喳喳。
“阿爹带我!”
“我也去!我也去!”
晏蓉摇摇头:“不行,今儿阿爹不能带你们,快快放了手。”
阿宁撅了撅嘴,对父亲说:“真的吗?”
要是平时,霍珩肯定妥协了,只是今天真不大合适,他俯身摸了摸闺女和儿子的发顶,“听阿娘的,阿爹天黑就回来,好不好?”
阿宁看了看外头亮晃晃的天,十分失望地点点头。
最后,母子仨手牵手,一起送霍珩到廊下,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申媪先领着侍女安席铺床,晏蓉领着儿子闺女睡了个午觉,醒来后阿宁和虎头继续打闹玩耍,她就召了被韩光临时任命的总管寺人来,接手宫务。
这些前朝宫人非常识相,诚惶诚恐,并未发生任何霍珩所虑之事,反倒是他本人太忙碌了,到了天黑都没法回屋,只能打发仆役回来说一声。
两个小家伙十分失望,嚷嚷着要去阿爹那,好不容易被晏蓉劝下来,到了就寝时间也不肯睡,一直支着脖子在等着,不时要去门边瞅瞅。
后来实在困倦得很的,就憋着小嘴被乳母抱去隔壁睡觉。
霍珩半夜才归,听了此事十分歉疚,他觉得自己食言了,很不对。于是即使时间紧凑,隔日也等孩子们醒了以后,先见了面,说明昨日的事,又嘱咐今晚勿要等了,才匆匆离去。
阿宁和虎头并没有责怪父亲,只是两个小的觉得这地方不大好,阿爹整天不见人,不爱待了,嚷嚷着要回家。
晏蓉啼笑皆非,只好耐性解释这里是新家了,以后不轻易回去了,两小才焉焉消停。
后来,还是霍珩把人哄高兴了,他命人寻了两对画眉,养在竹制的小笼子里,一人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