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这批臣属,第一次见识到皇帝的铁血手段,登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霍珩犹觉得不够,次日下了一道圣旨,他在位期间,除诸皇子选妃,一律罢免选秀,再有进言者,或敢非议天家者,统统免官抄家,流放终身不得返。
于是,所有蠢蠢欲动的心立即停止了,偃旗息鼓,战战兢兢。
这事儿开幕即落幕,并不算小,但因为皇帝态度太严厉,所以洛阳上下的官眷即便知晓,也不敢多加议论。
霍珩也没向晏蓉邀功,所以她不知道,一个多月后的今天,才听彭夫人说起。
她有些怔忪,霍珩悄声无息就下了这么一道圣旨,自己还不知道。
她蓦然想起一句话。
“阿蓉莫害怕,且看我这一辈子是如何的,可好?”
这是夫妻冷战又争执后,她情绪失控哭诉心中软弱后,他这样搂着她说的。
他不再逼迫她,只让她看他这辈子是如何做的。
连邀功都没有了,只在默默的地做,怕再次给了她压力。
晏蓉看着彭夫人一张一翕的嘴,出神,她记得母亲曾说过,若是真的很想,那就试一试,以免人生徒留遗憾。
她当时说,等她安心再试。
建国登极,这段日子携手走来,晏蓉发现,那种不安感已渐渐消褪。
或许,她真可以试一试。
……
当夜,霍珩照旧披着夜色回宫,登基这半年以来,他忙碌程度比以往更甚,连陪伴妻儿也鲜少有闲暇。
他不是不愧疚,只是事有缓急轻重,只能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把繁杂的诸事都理出的头绪后,他再好好补偿妻儿了。
也快了,最多还有半年。
霍珩挥手叫起跪地请安的守夜宫人,进了正殿。
殿内烛火熄灭的大半,只余几点摇曳,透出一圈昏黄光晕,和往常一般无二。
他长期晚归,晏蓉耐不住困倦,他也不许她久等,如今亥时过半,她早该睡下了。
可不能惊醒了她。
霍珩轻手轻脚,推开了夫妻起居的东二间,却是一怔:“阿蓉,怎么还没睡?”
昏黄的烛光中,晏蓉拢了件薄斗篷,正斜依在床头看着书简,一点烛光映在她的脸上,黑眸如星,潋潋有水色,一见他就漾起欣悦的波光。
“夫君!”她展臂。
霍珩笑意已经柔和了他冷硬的眉眼,几步上前搂着她坐下,心是极欢喜,嘴里却道:“怎地不早些睡?阿宁和虎头一大早该来闹你了?”
养了两个小的,连懒觉也不能睡。
“我想等你呀!”
她娇嗔,虽然白日必会见面,但今天听了母亲带了的消息,她却很想快些再见他,不想先睡,只想等他。
她决定要试一试了。
虽然未必没有失败的可能,但她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决定敞开心胸尝试一回。
他让她安了心,也给了她尝试的勇气。
她不想垂垂老矣,反而徒留遗憾。
晏蓉伸出手,细细描绘眼前熟悉的眉眼,这个男人,以实际行动证明,他值得自己尝试。
她的眸光有些痴,指尖带来的触感太过温柔,这一瞬间,霍珩忽心有所感,他呼吸急促起来,“阿蓉,阿蓉!”
他视线与她交缠,良久,猛地将她抱住,紧紧地仿佛把她按进合为一体。
“阿蓉,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