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卯时。”齐斐暄摁住他,“别乱动,你身上的伤口还没长好。”
“是你救了我?”周容雅咳嗽两声,抬起丹凤眼看向齐斐暄,“那些官兵呢?”
齐斐暄被看的心头一跳:“官兵都让我糊弄过去了。不过你昨天说他们都是假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周容雅轻轻咳嗽两声,“你叫什么?”
“呃……我叫齐眠。”齐斐暄把之前的说辞又拿出来,“我是江南人士,来京城是想混口饭吃,没想到昨天夜里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你……话说回来,你家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一会儿我去告诉你家人,让他们来接你。”
“家人?”周容雅凤眼微眯,漠然道,“我没有家人。”
“……那对不起。”齐斐暄道歉,“你……你住在哪儿?等你伤好了,我送你回去。”
周容雅没接话,他沉默了半晌,才道:“明巷。”
“明巷?”齐斐暄努力回忆明巷的位置。
齐京大街小巷数不胜数,齐斐暄平日路过什么地方,也不会特意去记名字,故而想了半天,齐斐暄都没想到明巷到底是哪条巷子。
周容雅道:“不必疑惑,明巷人少,没听过也正常。一会儿你帮我雇辆车,送我回去吧。”
“你伤的这么严重,还没好就回去能行么?”齐斐暄问,“真不怕死?”
“无妨。”周容雅道,“我不能留在这里。昨夜那些假官兵定然还会回来,到时候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能骗过去了。”
“行吧。”齐斐暄无奈,“那一会儿我让人去雇车。”
说罢想了想,又道:“还有啊,我得和你说一声,你还要给我钱。你伤的太重,抓药就用了五百两银子。我先帮你垫上的。”
“好。”周容雅同意。
“那先吃点东西吧。”齐斐暄端起碗,“你好久都没吃东西了吧?”
周容雅抬手:“我自己来。”
“你这个样子,怎么自己吃?”齐斐暄了然,“你该不会是不习惯被别人喂吧?”
“……”周容雅面无表情的放下手。
还真猜中了。齐斐暄差点笑出声:“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不过你伤的重,被喂饭也没什么,谁还没个躺床上不能自己吃东西的时候。”
周容雅没说话,任由齐斐暄喂他吃完一碗粥。
这会儿如宝也回来了。齐斐暄让她先吃饭,等吃完后,齐斐暄和周容雅说了一声,把他的散碎银子给了如宝,让如宝去雇马车。
如宝犹犹豫豫的去了,齐斐暄有些发愁:“要怎么把你弄到马车上去?”
昨天把周容雅拖到药铺就已经让他身上的伤更严重了,今天若是再那么干,估计周容雅就不用回家了,直接奔坟地去吧。
“药铺还能缺了抬人的法子?”李大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齐斐暄连忙让周容雅捂住脸:“李大夫,您练完拳了?”
“也就小半个时辰的事儿。”李大夫走进里间,“这位公子,怎么蒙着脸啊?”
“他不习惯见人。”齐斐暄随意编了个借口,“李大夫,您看他怎么样了?”
李大夫坐下,细细的给周容雅把脉:“比昨天好多了。但还是要好好养着,这没伤到要害,就是流血太多亏了元气,好好养上几个月就能恢复的差不多。”
“多谢。”齐斐暄看了眼周容雅,“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还得麻烦李大夫再开两幅药。”
“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