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凡挣扎了许久才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一片空旷的水泥地,顶上惨白的灯光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卢子凡先是一愣,昏迷前的景象很快就在脑海里回放——
他从地铁口出来在距离小区大门十几米处,遇见了站在路牙子上的周祟,周祟带着口罩和帽子,行为看起来十分鬼祟。
虽然之前偷窃的事情让卢子凡对他有所警惕,但对方搬出亲戚身份和之前姑妈对他的五年养育之恩以后,原本打算直接离开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卢子凡最终还是和对方走进了一旁的面包车里,万万没想到他刚坐稳,一个透明的喷雾瓶就在他面前轻轻喷了一下,下一秒他就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醒了?”周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卢子凡听见他的声音后背不由地绷紧——
他被人用麻绳捆绑在一张沉重的铁椅子上,四肢被捆得很紧,双手被束缚在身后根本无法动弹,眼下的情况对于他来说十分糟糕。
无论周祟想做什么,他都无法反抗。
但是,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安然无恙,说明对方想要去他身上得到一些东西,而一穷二白的他,唯一能够被人惦记的也只能是那个人了。
卢子凡的心猛地沉了下来,他心里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次又拖累魏哥了。
“滋啦——”凳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周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低头摆弄着手上的小刀,将刀刃擦拭得光滑明亮。
“你想做什么?”卢子凡沉声道,“不管你想做什么,你现在放开我还来得及,我不会报警。”
周祟没有回答,行为反常地反复擦拭着手里的刀刃。
卢子凡也不再说话,深怕不小心刺激到对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握着刀的手,在心里思考着应对的策略,所有脱身的办法都被他一一否决了。
事情陷入了胶着的困境。
“我想做什么?”周祟缓缓开口,声音嘶哑晦涩,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边。
他咧嘴嘲讽地笑了笑:“我能做什么?我的生活已经快要被姓魏的毁了!难道我要坐以待毙?”
卢子凡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那件事情魏哥也没有办法,而且只要你认真悔改......”
“悔改?”周祟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尾音蓦地上扬,眼神癫狂,“哈?我凭什么要悔改?是我想要犯罪的吗?是生活,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凭什么你能不用付出什么就能活得轻松自在?而我却贫穷的什么都没有?凭什么?”
周祟越说情绪也越激动,眼睛里布满了蛛网似的红血丝,疯狂、嗜血以及无尽的贪欲像浓郁的黑雾将他全部吞噬。
卢子凡眸光微闪,眼前的人显然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多说也无益,还很可能会刺激到他,导致更加恶劣情况的发生。
他思索再三,最终选择了缄默。
周祟像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没有观众的附和让他心中不满丛生。
下一秒,他猝不及防地伸手,被擦拭得光亮的刀刃堪堪搁在了卢子凡的下巴,稍稍露出的一小截刀刃反射着头顶的白炽灯灯光。
惨白的灯光照进卢子凡的眼里,他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这是什么眼神?”周祟声音拔高,刺耳不堪,“真以为攀上魏瀚艺就可以高高在上,能不把我看在眼里了?”
“我告诉你,你妈是个贱、人,你这个贱、人生的杂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