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很软,是沙土,炎走了两步,等眼睛适应此处的黑暗后,炎伸手摸向墙壁,但他才走出两步,就听到有人喊:“哎,别过来,这有人了。”
这声音嘶哑得很,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
“抱歉。”炎道,转身去到另外一边,摸到粗糙的墙壁之后,背倚着墙坐下来。
待在坑底之后才有一种深陷地狱之感,因为所有的惨叫声都来自黑暗的四周,而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济纳雅莉走了,炎听见侍卫恭送她的喊话,什么大将军走好。
炎闭上眼,当务之急是要保存好体力,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向乌斯曼求饶。
当然,他也不会一直被困在这。
只要大燕使团抵达,把特使文书和印信都送来,他就能恢复自由身。
想到这一点,炎便觉得这里没有那么难熬。
########################################
天渐渐亮起,太阳一出,这“坑牢”像是从寒冬一步跨进酷暑,坑底冻住的污水瞬间横流开来。
炎把双脚缩了缩,几乎蜷成一团,以避开黑黄恶臭的污水。
他的左袖原本被乌斯曼扯破,在昨夜,他索性把袖管全部撕下,折成面罩系着,这多少救了他一命。
亮到刺目的晨光让监牢的不堪无所遁形,沙土浇筑的墙体布满坑洼,在炎左侧的墙壁上,嵌着一根又一根的短木棍,乍看以为是钩挂东西之物,但这些木棍排列有序,且往上走,炎忽然明白:这是一道梯子。
一道极其狭窄又简陋的墙梯,若要上去,只能单脚踩在上面,往上跨步,这中间还断了一根,要是一步没踩稳,掉下来定会摔个大跟头。
即便走上去了,坑口的铁栏锁得死死的,根本打不开。
炎的眼睛被阳光刺得发疼,视线不得不回到坑底,在对面的墙跟处睡着一个人,他面对着炎,蜷缩着身子侧卧在地。
想必他昨晚都是这样睡着,以提防新“牢友”。
炎昨日听他的声音嘶哑不堪,以为是个老汉,没想躺着的竟然是一位少年,看模样大约十六、七岁。
炎正寻思着这么年轻怎么会下死囚牢狱时,少年忽然睁开眼,弹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