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准则又以“观众看得痛快、愿意大把撒钱”为前提。
所以新人是没资格在观众面前露脸的,哪怕你本事再大都得从底层开始熬,熬到你从里到外都是一名合格的兽斗士了,才能上场露一手。
兽斗士虽说身份低微,但在西凉乃至整片西域都深受欢迎,认为他们挑战了不可能,是不怕死的勇士。
顶尖的兽斗士富可敌国,所以哪怕死状惨烈,每年都有不少年轻人踊跃加入斗兽营。
在这里从不缺乏新血,只不过炎的到来还是吸引来不少关注,兴许这里从未出现过大燕人吧。
“哟哟,瞧那两条腿,给狮子剔牙都嫌磕碜。”这话虽短却往炎的背上连插三箭:“瘦弱”、“无用”和“丑陋”。
炎穿着兽斗士专属的衣衫,说是衣衫其实就是一块非常结实耐磨的灰色土布,正中裁剪着一圆形领口,把头套入后,再把挂在身上的土布,依照前后左右的次序反复交叠和缠绕,再用腰带扎紧,就成为一条“无袖短裙”。
“裙”内有一条丁字、兜、裆、裤,把某处勒得紧紧的,不怎么舒服,但好过什么都不穿。
炎第一次穿这条“裙”时把自己裹成一只粽子,惹来众人嘲笑,最后是伊利亚帮他搞定的。
既然是及膝土布裙,炎弯腰铲屎时,两条腿自然露在外头,在魁梧壮汉满地跑的斗兽营里他确实显得细瘦一些。但炎的大腿肌肉紧实,从大腿到膝窝再到小腿和脚踝,像是一笔勾画而成,这笔锋是刚柔并济。
换而言之,炎的两条腿生得笔直又帅气,让他整个人像猎猎作响的战旗,往哪儿一站都能惹人侧目。
“可不是,这骆驼生的蠢驴也能进斗兽营,你们说老大的眼睛是不是被他裙底的风光给迷了……”这话越说越没边,炎额前爆着青筋,握着三指叉钯的手背更是连炸起三条筋。
“那么挑剔的老大会看上他?”那嘲讽的语调又拔尖了三分,炎转过身去,正好看到那人一手叉腰一手冲他指指戳戳。
他就像一只套着花衣裳的酒壶,从上到下都是一个宽度,头发梳得油亮,眼睛上还描了绿粉,像只雀鸟。
炎最初入营时觉得稀奇,在这腥臭冲天的地方还有人穿得像花孔雀一样,后来才知道他们和伊利亚一样,是给兽斗士做帮手的人。
兽斗士越厉害,帮手的穿戴也就越华丽,就像在彰显“主人”的厉害和财富。
望着花枝招展的青年,炎不禁想到西凉宫廷里贵妃养的哈巴狗,穿戴也是这么华丽。
“你这臭小子,看什么看?”青年冲炎嚷嚷。
在炎的耳里却像是在“汪汪汪!”
炎快崩不住嘴角上的笑,不,是已经笑了出来。
“他是不是在笑我?!”青年火了,扯着身边的人问。炎的手指一松,沉重的三齿耙掉在地上,“哐当”一声响!
雄狮心头的火气本就跟烧开的油锅那样旺,这摔耙的动静好比往锅里撒水,可不得噼啪炸开!
“吼吼——!”雄狮跟疯了似的狂刨地面,扬起三丈高的灰尘,而铁链被扯得嘎嘣响,简直快要绷断了。
那三人吓得脸都白了,哪还敢留在这斗嘴,相互推搡着跑得贼快。
看他们屁滚尿流的样儿,炎心情大好,连那张嘴咆哮着的雄狮都没那么可怕了。
炎捡起三齿耙在雄狮眼前晃着:“没事,只是手滑掉了……”
雄狮吐着热息,兽眸瞪得溜圆,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炎继续收拾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