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蚜蚁?”炎好奇地走过去,“就是咬伤我的虫子吗?”
“对呀,”伊利亚道,“把它们的钳子碾去,用米糠伴着烤,味道就像……芝麻粒,又香又脆,老板,来一盘,要新鲜现烤的。”
“好咧!”蓄着络腮胡,胡须不知是天然卷还是被火烤得蜷曲的老头子,动作麻利地掀开一只黑瓦罐,用油光发亮的铁夹子往里头这么一掏一夹,就带起一大把红得发黑的火蚜蚁。
炎一看见它们右手背就隐隐发疼,他手背上的血痂都还没完全结好呢。
而这也是炎第一次清楚看到这差点害他一命呜呼的毒虫。它的模样果然很吓人,那对钳子是又尖又利,和毒蝎尾有的一拼。
但老板完全不怕的样子,有火蚜蚁沿着铲子往上爬,他都只是轻轻一抖,然后把火蚜蚁统统丢进小罐子里,再用石杵一阵咔嚓咔嚓地捣腾,再倒出来时火蚜蚁的钳子都落下来,变得和普通蚂蚁没什么两样了。
“这火蚜蚁没了钳子也就没毒了,和野蜂差不多。”伊利亚道,看着老板把火蚜蚁丢进烙盆,动作熟练的铺平、撒上米糠,猛火烘烤,他已经是垂涎欲滴了。
看烤得差不多了,老板熟练地用铲子一划拉,再拿一只小木碗盛着,撒上一点香油,递给伊利亚。
炎正一脸惊奇地看着呢,伊利亚提醒道:“给钱,六个子儿。”
“啊?是。”炎从腰带夹层里挖出六枚铜钱,递给老板道,“谢谢。”
老板对着炎就是咧嘴笑,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他在笑什么?”炎不解地问伊利亚。
伊利亚塞得满嘴的烤火蚜蚁,牙齿都黑了,他道:“老板听你说谢谢,就知道你是初来乍到的异乡人,觉得好笑呗。”
“这里没人会对商贩说谢谢,或者说有劳。”赫连乌罗微笑着解释道,“你帮衬他的生意,他应该谢谢你才对。”
“可他把原本有毒的东西做成一道美味的食物,难道不该说声谢谢吗?”炎道,“我皇……我大哥说过,要珍惜每个人的劳动,这烤火蚜蚁虽是一桩买卖,但也值得道一声谢不是?”
“炎,”伊利亚瞅着炎道,“你大哥果然是适合做‘一家之主’,就冲那副满是教条规矩的性子,就很符合了。”
“不,我大哥不是那种依附于教条行事的人,”炎见伊利亚有所误会,急忙辨明道,“他是很有趣的一个人,是我不好,把他说得像私塾里的老夫子一样……”
“炎,你还没吃过火蚜蚁吧?”赫连乌罗把伊利亚手里的木碗拿过来,碗还有些烫手,但里面的火蚜蚁已经被伊利亚消灭大半了,赫连乌罗对炎道,“你要不试试味道?”
“咦,好。”炎用手指轻抓了一点,小心地放入口中,看伊利亚吃得停不住嘴的模样,还以为会非常鲜美,但实际上入口寡淡,只尝出一点咸咸的味道。
“抓多一点。”伊利亚笑道。
炎便又抓了一把往嘴里一放,再仔细一嚼,这一回吃出一股香甜清脆的味儿,就像在嚼瓜子仁,难怪伊利亚吃得满嘴都是。
“好吃吧?”伊利亚笑得得意。
“嗯,好吃。”炎也笑了,张嘴也是一口黑牙,赫连乌罗也往嘴里倒了一大把,他张嘴一笑,三人全是黑口黑牙,这样子别提多有趣了。
吃完火蚜蚁,炎对虫宴的抵触小了不少。一路沿着热闹的摊贩逛,要了油炸蝎子还有用蜂蜜裹起来的蜂虫糕。
赫连乌罗说小摊小贩只能打打牙祭,要吃饱喝足还得上酒肆去。
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