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实在高估了冯三娘。
擦了擦眼睛,冯三娘挽起袖子认命的洗碗。
真是长见识了,冯三娘愿挨,她能说什么?姜瑜折身出了厨房,准备回房间舒舒服服地睡个午觉。
冯三娘见了,叫住了她:“小瑜,帮我烧火,咱们煮点南瓜饭吃,早点吃完早点去上工。”
农忙季节,去太晚会扣工分。
姜瑜扭头淡淡地看着她:“杨医生端了一大碗饭给我吃,我不饿,你自己吃吧。刚才翔叔和林主任的话你也听见了,让我这几天好好休息,养好身体,等九月一号去村小报道,我去睡觉了。”
看着姜瑜头也不回地走了,冯三娘怔怔地站在厨房,悲从中来,她真是命苦啊,丈夫死得早,亲生女儿不贴心,改了嫁后,与后头的丈夫是半路夫妻,两人又没生个一儿半女,心始终拧不到一块儿。
***
周建英背着背篓上了山,并没有去割草,她靠在一颗阴凉的大树底下,眯起眼,打起了瞌睡。凉风吹来,打在脸上,像是母亲的手温柔地抚过,舒服极了。
养牛这活就是轻松,每天只要割两背篓草就行了,现在还是夏末秋初,山上到处都是草,勤快点,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割一大背篓草,其余的时间完全可以自己自由支配,难怪姜瑜那死丫头舍不得把这个活儿让出来呢!
周建英美滋滋地翘起了唇,想到姜瑜累得晕倒在了晒场,更是庆幸自己揽了这么个好活儿。
在树下眯到了三点多,太阳没那么毒了,周建英才站了起来,背起背篓,戴上草帽,拿着镰刀开始割草。路边的草被割得差不多了,倒是山坡上的因为地势比较高,离大路有点远,没什么人割,周建英按了一下草帽,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山上有几个调皮背着干柴的男孩子从山坡上跑过,踩得松软的石子啪啪啪地往下掉。
“真是讨厌!”周建英抬头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拿起镰刀,蹲下身割草。
为了避免频繁起身,她把割的草都堆在身后,准备把这一片割完后才把草抱进背篓里。
面前的这片草地茂盛又没被人割过,青幽幽的,非常旺盛。不一会儿就割了小小的一堆草,周建英估摸着这些够装一背篓了,她站了起来,把草帽拿了下来扇了扇风,然后把草帽放在一边,开始蹲下身抱牛草。
她的手伸进青草中,忽然触碰到一个软绵绵、暖乎乎的东西,这东西碰触到她的手,还动了一下,然后卷起来,缠着了她的手背。
缠着……周建英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吓得脸色煞白,飞快地缩回了手,然后也把躲在草堆的里那条蛇给带了出来。
这是一条青色的有胳膊那么粗的蛇,估计有两三米长,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抓了这玩意儿,周建英又怕又恶心,她吓得尖叫起来,背篓、镰刀都没要,撒丫子就往山下跑去。
她跑得很急,没留意到草丛里的那块脸盆大的石头,被绊了一跤,头往下栽去。山坡本来就是倾斜的,有一定的弧度,她这一栽倒,重心失衡,人像块冬瓜一样,骨碌碌地直接滚到了山坡底下,面朝下,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山上,挖野菜采蘑菇的几个孩子看到这一幕都慌了。大东拉着王晓的袖子:“怎……怎么办?”
王晓其实比大东心里更没底。因为周建英会被那条突然冒出来的吓得滚下山坡都是因为他。是他偷偷把姜瑜给他的那张黄纸绑在一个小石子上,然后扯开一条缝,从山上丢进了草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