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落水那女人掉在岸上的手机,也进了水里。
周遭鸦雀无声,气氛明显凝滞了几秒,不过也没什么好说,刚把人推下去,人家只是报复回来。
这妞儿性子还挺烈。陶临南微讶。
她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从来都是她给人不痛快,对方也要低眉顺眼赔笑脸。虽然她也没那么无聊欺负别人,不过也没好脾气地让人折腾。
顾娆瞧着她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情明显舒坦了许多,倒也没觉得湿衣服有多难受。
浴巾突然被盖到了身上。
沈良州伸手替她拢了一下,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他低沉地声音带着点不自在,“别在这傻站着,去换衣服。”
顾娆略微讶异,不消她开口,沈良州动作有点粗鲁地揽着她就走。
他这举动蛮奇怪的,本来挺亲昵暧昧的一动作,在他这里硬生生变了性质。
顾娆略微思量了下,把那句“我会走的”又咽了回去。
他这人,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顾娆并不清楚,因为她一直穿着军训的海蓝色迷彩服——军训服就不能苛求妥帖和合身了——宽大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
刚刚并不能瞧出来什么,现在因为浸了水,衣服贴在了她身上。
陶临南原本还以为,沈良州怕不是口味独特,喜欢朴素清纯的学生妹妹,改吃素了。
这会儿他突然明白了,就算再漂亮的脸蛋儿,也配不起这样绝妙的身段。
虽然没见过她换上其他衣服是怎样的风情,但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个勾人魂儿的妖精。
修长优美的天鹅颈,精致的锁骨,窈窕的身段,裹着外套也能看清楚玲珑有致的曲线。她刚刚不经意间脚步婀娜,虚若无骨的模样,实在让人错不开眼。
尤物。
男人是视觉动物,区别在于修养能让他的表现绅士几分。就刚刚,在场的异性,眼睛都快看直了。
沈良州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她是真的不适合带出门,太招眼了。
离开了有段距离,都出了这地儿了,沈良州松了手。顾娆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
“你能不能稍微慢一点。”顾娆终于忍不住开口,她的眉梢微蹙,“我刚刚,真的是腿抽筋了。”
大约是这几天活动量不小,刚刚猛地栽进水里,她的小腿真的抽了一下。没那么厉害,但绝对不好受。
沈良州脚步顿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低了视线,扫了眼,然后他半跪下来,修长的手指去勾她的裤腿。
顾娆后退了一步。
她是真有点被他的举动惊到了。虽说是关心,不过她又不是受伤了,能看到什么?
沈良州的手僵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愚蠢后,他有些烦躁地缩了回去。
“你还能走吗?”一声轻咳将尴尬巧妙地掩饰了去,沈良州直起身。
“能。”顾娆点了点头。
沈良州“嗯”了一声,不再看她,只在她身前半步,放慢了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娆总觉得……他刚刚好像挺失望的。
顾娆被自己这念头隔应到。不是,对于自己安然无恙,他这么难过算怎么回事?
沈良州其实已经不需要验证什么了,本来他就挺笃定了,现在不需要看那张脸,也一目了然。
她就在自己身后半步之遥,可他烦闷得很。好像现在,比以前隔得还要远。
他从没觉得自己如此愚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