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游正准备推门入内。
林安尼忽然感慨道:“好久没来了。”
“得半年了吧。”苟游也陷入了回忆,“自从你跟我说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再也没来过。”
“不来也好。”林安尼心直口快道,“没几个好人。”
这句话并不好听,毕竟苟游还是这里的常客。他脸色果然不大好看,但还是没说什么。
猝不及防地,大门从里面被推开了。室内所有的照明灯都亮着,光线忽然从内而外,一时间有些刺眼。
门口站着一个穿校服的普通学生。此人其貌不扬,个子甚至比林安尼还矮了几公分,和他平常接触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但林安尼知道这应该那姚哥派过来的马仔。
林安尼打量他的同时,这人也在明目张胆地打量着他。
林安尼也穿着校服。江城所有高中的校服并不统一,大马路上不同学校的学生都穿得不同的颜色。
马仔看到校服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问:“一中的?”
林安尼没回答他。
马仔并不在意,却是得意地说道:“啧啧啧,这年头好学生也出来混。稀奇,真是稀奇。”
这扬眉吐气的模样,仿佛当年考进这江城最好学校的不是林安尼,而是他。
苟游是认识这个马仔的,不是很把此人放在心上。
他一进来先是简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场地开阔得很,除了圈内的溜冰场,就是圈外的休息区。苟游很熟悉这里,却没找到该找的人。
溜冰场里有人,不多,三三两两个,被圈外一群又一群的人遮得看不清人脸,偶尔传来一阵阵叫好的欢呼声。
马仔还是没舍得把恶意的目光从林安尼身上收回来,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打量越发肆无忌惮,目光夹杂着阴险和算计。
苟游心中郁气积攒,有林安尼给他的,也有他自己给自己的。
他推开林安尼,自己先踉跄了两下,用完好的那条腿踹了马仔肚子一脚,动作狠厉快速,完全不似刚才那个需要林安尼扶的病人。
对方的小身板完全承受不住苟游这八|九成的力道,只听“哎呦”一声,整个人摔了出去。
苟游不屑道:“看什么看,他是你能看的吗?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马仔虚弱得差点站不起来,仰躺着冲苟游竖了下鄙视的中指。他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肋骨放狠话:“姚哥不会放过你的。”
苟游冷哼一声,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他蹲下身,拍拍对方的脸:“你以为他会在乎这些小打小闹?”
马仔显然也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小帮派里完全处于底层地位,连一个背叛者都不如,否则也不会总是被派去当个门童。说得好听点是望风,难听点就是看门狗。
马仔被戳痛了心事,恨得牙痒痒,怒视着苟游。
一直不发一言的林安尼忽然问道:“你老大呢?”
马仔没预料到林安尼会主动开口,明显一怔,随后往溜冰场方向努了努嘴。
场上大约有人滑了个难度指数较高的动作,全场再度涌起一阵欢呼,音浪一波高过一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人在看什么花样滑冰表演。
这滑的技术高不高是一回事,全场尬捧却是必须的。林安尼还小的时候,林父就经常和他们一家人抱怨,说他们领导特别爱和下属玩斗地主。
领导对这小纸牌游戏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