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杨把他们安排在自己的卧室里,挨个洗干净。可能黑日区的干净水源不多,都是用来喝的,好多人都养成了长时间不洗澡的习惯。石头和小草也不例外,凌杨把他们放在水里,两人就跟小猫一样叫唤起来。洗干净之后他们原本的衣服也不能穿了,还好闻钰家里有不少床单布料,凌杨问闻伯要了针线,给他们迅速地改出来两套宽松肥大的“家居服”。
小草一边哭一边穿衣服,石头红着脸说:“我们还没穿过新衣服呢。”
组织里有不少孩子,大的衣服换下来就能给小的穿,这样一个一个传下去,衣服也就变得破破烂烂了。凌杨检查了一下小草和石头的衣服,发现几乎用力撕扯就会破烂,有很多地方已经有了破洞,几乎不值得再补,他想了想,对两个孩子说:“新衣服不是白让你们穿得,明天早上起来,我教你们干活。”
于是这两个孩子眼神里隐约的一点惶恐也消散了。
哄小孩睡着,凌杨却有点睡不着,再一看时间才八点,他下楼到客厅里,准备看一会电视。
闻钰在陪闻伯看不知道哪个城邦电视台的八点档肥皂剧,什么穷姑娘嫁到了挺有名的富商家里,富商家是做魔兽生意的,姑娘因为太善良放走了一头魔兽结果导致富商生意受损,于是一家人开始冷暴力这姑娘云云。闻伯看着看着就开始评论:“这女孩子做的是不对啊!”
闻钰说:“这种应该是编剧的能力问题。”
两人都说了自己的看法,就看向凌杨等他说,凌杨思考了一会,很笃定地说:“这个剧逻辑不通,你们看,如果这真的是一个穷姑娘,她刚出场的时候怎么能会画这种今年时尚界才刚刚火起来的妆呢?”
闻伯顿时用“你好专业!”的目光看着凌杨,闻钰也似乎有些惊讶。一集电视剧播完了,闻钰要看新闻频道,闻伯就一边念叨着“你这孩子怎么喜欢看这个,老气横秋的。”一边打着哈欠也去睡觉了。
凌杨坐下来,准备和闻钰谈谈这两个孩子的事情,闻钰却先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不会管他们。”
他正色看着凌杨:“你刚刚到这地方来,毫无势力,甚至没有几个能够信任的朋友,为什么要去趟这种浑水?如果只是对这些孩子有同情的话,我劝你不要用这种方法,黑日区里这样的孩子太多了,不可能管得过来。”
他说的话不好听,但的确是实话,就好比不能因为同情一个乞丐,就给所有乞丐钱一样,再怎么富裕的人也做不到这一点。凌杨沉吟说道:“并不是单纯因为同情。我也有些事情,想要找几个人来做,这些事不难,大人小孩都可以做,就是需要很细心认真才行。”
闻钰就没有深入地问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反正以后接触的时间长了凌杨也会慢慢说出来,他以前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反而是想要知道什么就去套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着这个才认识两天的家伙居然感到一点熟稔:“你刚刚说想盘一个店面下来?我手里有个地方,你看要不要接手?”
他给凌杨看一张东三区的地图,画的比较潦草,却是最近的地图,一些细微的地方和凌杨之前得到的地图就完全不同了。闻钰用手指着夜幕街的另一边:“这一家,原来是做零件回收的,他们那个组织没火拼过别人,完蛋了,店铺已经空了出来。”
凌杨注意到他说的是“店铺空了出来”而不是“店铺被转让给了自己”。
他看了闻钰一眼,闻钰轻松平淡地说:“别瞅了,火拼对象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