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边编了细细的发辫,环在脑后用裸色发夹别住, 鹅黄色彼得潘领裙, 配上裸色小皮鞋, 大概是上了点唇彩, 唇珠莹润。
“你这是什么表情?”戎容整理了一下裙摆,“这身搭配是不是不好看?”
池弥动了动唇,不知道怎么回, “你也去吗?”
“怎么,不行吗?”戎容提起手中的小背包, “我有零花钱啊。”
不是钱的问题……池弥撇开视线。
本来被孙管家带去买衣服,他只是稍微有点局促。
如今戎容也去,他低头看见自己褪色的衣襟和磨白的膝头, 那个词怎么说的?自惭形秽。
孙谊来喊池弥出发, 没想到戎容居然已经整装待发,不由惊讶,“戎容也要去?”
戎容理所当然地点头,带头出了门。
孙谊回头看了眼池弥,那孩子果然犹豫了。
她上前, 拍了拍少年结实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说,“听过一句话吗?不欺少年穷。”
池弥抬眼, 孙管家已经出门去了, 戎容歪头看他, “孙姨跟你说什么呢?”
他没说话,捏紧了拳。
*
孙谊开车,池弥坐副驾驶,戎容一个人在后排。
戎家在楠都城郊,离市区开车要三四十分钟,这一路上戎容一直在轻轻地哼歌。
孙谊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几次,小姑娘都看着窗外,嘴角抿着一点点笑。
她有多久没主动出过门了?而且还刚刚赶走了家庭教师,心情怎么会这么好?
这问题孙谊是想不通,池弥则是没空去想。
八岁来楠都,至今七年,说来可笑,他都没真正看过一次白天的楠都城。
昏暗的地下擂台和电线乱如蛛网的棚屋是生活的全部,睁眼看见的是挂在床头的拳套,闭眼前口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梦里除了晃动的拳头就是刺耳的叫嚣。
什么是大都市?他不知道。
等车停在市中心最大的商场门口,下车的池弥才觉得头有点昏。
高楼林立,人潮如涌。
“走吧。”孙谊回头,发现俩人都呆站着。
池弥是因为没见过这样的闹市,戎容则是因为久不出门,笑容都没了,小手紧紧地攥着包带,站在车边一动不动。
“别怕,你如今是有保镖的人了,对吧?”孙谊半开玩笑地说。
戎容可怜兮兮地看向池弥。
池弥一振,打起精神,“别担心,我在。”
戎容撇撇嘴,上前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攥紧了。
孙谊犹豫了一下,终究什么都没说。
刚刚她给戎先生发了短信,戎先生欣慰地表示戎容肯出门就是大进步,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池弥跟着保护好就行。
于是戎容挽着不大自在的池弥走在前面,孙谊紧随其后。
三人径直朝楼上男装去,孙谊问:“不逛你的衣服吗?”
戎容说:“家里衣服我都穿不完,不买。”
孙谊心道,那你出门是干什么来了?难不成专程出门替小池挑衣服?
池弥对所谓品牌一窍不通,只能被戎容牵着一家家逛。
什么秋季新品、时尚潮流对他来说都是浮云,光是看价格标签,他就觉得离自由身又远了三年五载。
可是戎容根本不看标价,只要相中了,就指一指,自然有人替她取下来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