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这什么鬼借口?这么多年都陆处陆处的喊,没见什么时候他叫自己六十三啊?!”
“你以为我不想打他吗?我特么——”
老实人季盛捂着气到发疼的胸口,站在六处门外,朝每一个路过的专员慷慨激昂地痛斥陆时杉的罪行。
专员们脸上纷纷露出“习惯就好”“礼貌表示同情”“不是什么大事儿”的了然神色,甚至还有人过来劝他赶快再去楼下落选的人里挑一个。
季盛宁死不屈,隔着那层薄薄的门在楼道里大声喧哗,试图唤醒陆时杉心里最后一点儿良知。
季盛在门外喊,门里,毫无良心的陆时杉充耳不闻,对戚九丢下一句“你等等”,自顾自飘进里面的套间去找东西。
站在原地,戚九拧着眉,上下打量过分空荡的办公室。
“空荡”形容的并非储物量,而是人的活气。六处和五处都在三层,两处平分一整层楼,办公面积相当充足。眼前这大办公室足足有两个教室那么大,里面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书籍杂物皆有,年代有旧有新,却唯独没有一张办公桌。
换句话说,压根就不像有其他专员使用过的样子。
戚九很是迟疑。
从昨晚的行为和方才那惊人的“七九六十三”言论来看,这位陆处长作风实在天马行空毫不拘束。虽说有本事的人傲气古怪些也是正常的,但要是长期共事,他觉得自己适应不了对方这种过分跳脱的风格。
根据这毫无人气的办公室判断,显然之前的专员们都没能留下。
“喏,签这儿就行。”
陆时杉蹲在垃圾桶旁边,刨食儿似的刨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确认表刨出来——他以为今年六处不会进新人,所以确认表一发下来就扔进了垃圾桶。
“陆处——”戚九清了清嗓子。
“我跟你说,咱们局奖金是分配到处里再按人头平均发的,你知道五处有多少专员吗?”把确认表拍在墙上,陆时杉伸出五根玉琢似的手指,一个劲儿在他眼前晃悠:“加上他们那个聂处!一共十五个!”
“——笔在哪儿?”戚九问。
促使他背井离乡跋山涉水来s城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赚钱,老半仙年纪大了,到了该养老的时候。他一直琢磨着攒钱买个小院子,但以那个小县城的平均工资,一年下来只能攒出个骨灰盒。
所以,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仿佛怕他反悔,陆时杉一把夺过签好字的确认表,塞进柜子锁好后笑眯眯地点了下他的额头,“签完字就是我的人了,你今天来的巧,把车帮我从后院推过来,咱们出去办事!”
说完,他把钥匙塞到戚九手里。
“好歹也有一周患难与共的情谊!”被直接一把推出来的戚九跟季盛撞了个正着,这回轮到季盛作痛心疾首状,万分委屈地指责,“这么见色忘义,白瞎我喊你一周九哥!”
“你可闭嘴吧。”本来就不吃季盛可怜巴巴的这一套,一想到对方这幅无辜柔弱的样子还是装出来的,戚九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回敬道,“我哪比得上你,简直是敬业标兵,硬站那儿让妖怪打!”
所谓两人分组的实习考核,根本就是执行局的把戏。真正被考核的只有他一个,季盛大概是来监督他的,怪不得从头到尾除了站桩爆哭外什么都没做。
听见戚九这么说,季盛的脸慢慢涨红,小脸粉白相间。
“谁叫我是文职,负责思想教育工作。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他噙着眼泪凄凉道,“不然早就跟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