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我就不明白了——”被戚九拿着笤帚逼问半个多小时后,陆时杉终于不耐烦起来,“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怎么想的?”
“不死你没精打采,死了又沉着个脸问来问去。都说了不是我不是我——”惦记着办公室的烤鸭果酒,他难得底气十足地冲戚九翻了个白眼,“你要实在不信,我给你指条明路,到二楼去找岑处,他一句话就能把乔燃提溜上来,你亲自问乔燃不比在这儿问我强?”
岑处说的是那位鬼使,对于鬼使而言,召唤一个魂魄确实是举手之劳。
“真是......好好一件喜事折腾成这样......”陆时杉随手顺了一把瓜子边嗑边走,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脸面理直气壮道,“我看上去像那么有本事的人?”
戚九无言以对。
乔燃的死讯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他的脑海内现在一片混沌。
——可他确实是高兴的,甚至还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但当除暴安良刀尖舔血的大侠从话本里走出,慢慢跟陆时杉嗑瓜子的背影重合在一处,戚九觉得这个世界荒谬得不可思议。
莫名其妙背负了五百万心愿的纸人也觉得匪夷所思,蔫头蔫脑地平躺在茶几上眼泪直掉,都快把自己哭皱了。
“我觉得二爷你还是别太在乎这件事。”一整个下午戚九都没缓过神,最后还是陈琛开解道,“有句老话说得好,难得糊涂。反正最后是好结果,你非要刨根问底做什么?”
“再说了——”他扭头看了眼陆时杉的套间,低声道,“真不是我埋汰大爷,要是二爷您铁了心要给那车祸找个理由,我宁愿选恶有恶报老天开眼也不会觉得是大爷做的......”
似乎为了印证陈琛的话,套间里传来陆时杉一连串快要喘不上气的笑声,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笑声立马变成了摔下凳子后哎呦哎呦的喊疼。
戚九默然。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胆战心惊,生怕什么时候办公室的门就被一脚踹开,然后聂长空带着专员们气势汹汹杀入,把正在看剧的陆时杉五花大绑拿下。
可执行局上上下下似乎没有谁在意乔燃的死讯,除了季盛又跑过来替聂长空那天讽刺六处的事赔礼道歉外,压根一点水花儿都没有。到后来,戚九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因果报应这一回事儿。
而陆时杉就更不在乎了,好不容易解决一个要案,今年的业绩已经远超指标。他高兴得二十四小时脸上都挂着笑,甚至见了聂长空都能像模像样地问声好。
于是后勤部又接到了五处报修桌子的通知。
就在戚九以为终于风平浪静的时候,他遇上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哎哎哎你们知不知道六处的事儿?”通过一个星期的观察,只看出来陆时杉丝毫没被影响,和往常一样爱睡懒觉爱躲活。戚九已经慢慢开始相信对方真的不知情,未曾想去后勤拿了趟资料就听见有专员在说闲话。
他一个激灵,当即抱着卷宗躲到墙角处。
“怎么不知道啊?”一个铁塔模样的汉子吃吃地笑起来,发出铜锣般的笑声,“上次还是我们跟六处出的外勤,老四老五都听到了!六处处长原话!宁愿去会所赚钱也不出外勤!”
“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处长!”第二个铁塔啧啧感叹,“不过也不稀奇了,去年中元节值夜班的时候不是还被下面上来送礼的鬼使给吓晕过一回?真不知道这心理素质是怎么进的咱们局......”
“你没看人家长得漂亮吗?”前两个铁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