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一张大床还不够折腾?半夜跑到别人房间里的是什么神经病!
“我一个人睡害怕。”然而陆时杉天生听不懂好赖话,象征性询问一句,还没有等到回答,便抱着被子毫不客气地挤了进来。
“你睡你的。”他一边爬上床,一边热情洋溢反客为主招呼还在发懵的戚九,“不用管我!”
等戚九缓过神,这位大爷已经四肢伸展十分放松地在床上睡成了一个大字,仔细一听,居然还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戚九:“......”这个时候把对方扔出去大概会被全村人围观,丢尽执行局的脸。
于是他十分克制地往床边挪了挪,顺便把陆时杉戳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下去。
没一会儿,仿佛被香甜的小呼噜感染,原本毫无睡意的戚九眼皮突然变得沉重。铺天盖地的疲倦潮水般涌上,直接一个浪头把他打进无边无际的梦境中,根本来不及反抗。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戚九被冻醒了。
虽说已经进入秋初,温度却依然不低。村长家又是砌了保温层的小二楼,就更不存在什么四处漏风能把人冷醒的情况。
可戚九还是被冻醒了。
睁眼后他发现了原因,睡在一旁的陆时杉身上盖着一条被子,怀里也不甘寂寞地抱着一根厚实的被子卷——毫无疑问,那是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那边抢过来的。
戚九面无表情地对着眼前还在流口水的俊脸思考了半分钟,最后还是决定给人类留下这点美好。
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去洗漱,村长家的二层似乎专门为住客人准备,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卫生间。
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戚九站在窗前,朝外面望去。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村庄沐浴在朝阳中,每一座小白楼都被镀上金色的边。大约是尚未醒来,整座村庄都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也听不见鸡犬争鸣的响动,有种世外不问俗事的祥和。
连一向聒噪的陆时杉都安静地蜷在被窝里,呼吸声极轻。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看上去比平时顺眼得多。
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这难得的宁静,戚九瞳孔骤然一缩。
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安静,太安静了。
不管再怎么富庶,这毕竟是个村庄,家家户户都在院里养着家禽。就算大家集体贪睡全没起床,村里也会有家禽的叫声。再不济,草丛间的虫鸣总不该消失。
可现在,整座村庄毫无动静,就像是截了一段默片的场景,无声地嵌在窗外。
戚九皱起眉。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露出半截白皙腰身的陆时杉,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自己先出去看看。
清晨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柏油马路上同样一片寂静,没有晨练的大爷大妈,也没有早起去矿场换班的青壮年。举目望去,整条路上只有他一个人。
其他的人去哪儿了?
耳边能听到的只有风吹树叶的窸窣声,戚九警惕起来,他绷紧身子,小心翼翼地沿着马路朝村里走去。
大部分人家的院门都落着锁,趴在门缝上看了半天也只能看到院里茂密的葡萄藤。戚九摸了摸脖颈上的铜钱,铜钱和往常一样冷冰冰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嘎吱。”
这个念头刚出现,一声金属轴承摩擦的刺耳响动便在身后响起。戚九一个激灵,当即撤步跳出好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