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声惨叫太过凄厉,几乎是撕心裂肺的绝望,声调一路拔高,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陆处!”戚九一震!
顾不上许多,他一把拽下铜钱朝外冲,“你在哪儿!”
在他冲出房门的同时,惨叫声又接二连三地响起。仿佛剔骨削肉,声声啼血。
戚九刹住了脚步。
——惨叫声不是从楼下传来的,而是在二楼的末端。
季盛!
戚九心里猛地一揪。
三两步飞到房门前,还没站定,迎面飞过来一团黏糊糊的东西。
一时不察,戚九被砸了个正着。冰冷的腥味瞬间包裹了感官,粘稠的血顺着眼睛往下淌,让他的视野骤然一片血红。
血红的视线中,戚九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源源不断的毒蛇和钱串子从后窗钻进,花花绿绿地挤满了房间。而在蛇信的嘶嘶声和步足的窸窣声中,季盛揪着睡衣的领口,痛苦地在床上缩成一团。方才水猴子一般的惨叫正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因为在裸露的皮肤下,有无数条状的东西飞快地爬来爬去,肉眼可见地显出数道凸起的纹路。
血肉被撕裂的痛楚让一贯文弱的季盛爆发出野兽般的尖叫,他叫得越凄厉,那些东西爬得就越快。黑色的血从嘴角往下渗,滴滴答答地落在床单上。
毒蛇和钱串子一下兴奋起来,不管不顾地想要朝他身上爬。
“带他走!”季盛之所以还没被毒物淹没,是因为聂长空正挡在床前,手里虎虎生风地挥着半截破碎的瓷瓶。瓷瓶的切口极其锋利,每挥舞一次都能将嘶嘶吐信的毒蛇和钱串子斩成两段。
刚才砸在戚九脸上的就是半截毒蛇。
“戚九!”但这些毒物涌进来的速度太快,聂长空已经杀红了眼,额头上爆出数根青筋,他哑着嗓子“我叫你带阿盛走!”
“聂处!”半句话的功夫,钻进屋来的毒物已经翻了一倍,有些直接蹿到了门边。戚九手腕一动,铜钱飞入蛇群中,利落地斩掉数枚头颅,“村子其他地方也有这些东西!”
“那也不能让他待在这儿!”脸上溅得全是污血,聂长空低头看了一眼季盛,“你们走!我断后!”
他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但戚九视线一扫,就注意到了对方止不住打颤的腿。
聂长空肯定是被钻进来的毒物咬了,穿着西装看不清伤口,然而往上一扫他发青的脸色,戚九心里一沉。
“快点!”瓷瓶已经只剩个瓶颈,聂长空索性把它一丢,想要直接伸手去拦冲上来的蛇,“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死在这儿?!”
被这个动作唬了一跳,赶在蛇张嘴之前,戚九把最后两枚铜钱一甩,阻止了聂长空的自杀行为:“好好好!我带他走!”
满地都是滑腻的蛇和刺啦啦的钱串子,戚九狠狠地踩向蛇头,一连打滑好几步才摸到床边。
季盛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叫了。
他的呼吸极其微弱,胸口连起伏的动静都没有,只有那些东西还在动着,在苍白的肌肤下不断穿梭。
“走!”聂长空一脚踩爆两条缠在一起的蛇,“你——”
话未出口,天花板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完了。
当无数条蛇和钱串子从天花板上噼里啪啦坠落时,这是戚九心中唯一的想法。
冰凉滑腻的蛇身贴着脖颈游走,与此同时,钱串子密密麻麻的步足从手肘上大张旗鼓地踩过。
“阿盛!”聂长空惨叫一声,想要扑上